爱情里,说不清是谁先动了情。
祝良玉是武安侯嫡女,也是独女,从小跟随父亲,耳濡目染,
再加上骨子里有祖祖辈辈将军的热血,
所以她自幼便与寻常女子不同,她不喜琴棋书画,更不擅女工,很不合群,
但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有人想嚼舌根,终究要偷偷摸摸的,
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了,
直到摄政王特许她这个女子参军,她的一身功夫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进军营以后的日子与想象中大相径庭,
因为军营中的汉子,才不像外面那些闺阁姑娘一般,畏首畏尾,
他们不服,便直接说出来,打上一仗,只要你赢了,那你就是大哥,
只要你赢了所有人,那你就是老大,
所以她凭借自己一身武力与那股不服输的劲头,终于在十六岁这年,坐上了大都尉的职位,
这些若是换做男子都是难以做到的,但她不仅做到了,还做得更好,
此后,便没人再拿她的性别说事,
反而铺天盖地都是夸她的言论,说她是什么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但她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因为她热爱这身铠甲,
并且她从不以自己的性别为荣为耻,她,就是她。
就在她以为,她的生活轨迹,正规规矩矩按照理想中发展时,
军营中突然来了一个傻小子,丞相次子,白梓荣,
这人功夫的确了得,而且说起大仗来,头头是道,但他太浮躁了,
这样的人是不能做将军的,
偏偏她还在他的身上,看到一股和自己一样,不服输的劲头,
以及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她知道,那是对梦想的追逐,
所以,她亲自训练他。
看着少年的皮肤从白到黑,再看着少年的性子愈发沉稳,她非常满意,
即便知晓他在背后称呼自己为女魔头,她也不在乎,
因为他将自己当作了假想敌,如此,进步反而飞速。
她也不知道事情发展是如何偏离轨迹的,
好似是他大哥的婚宴那日,
她受邀参加,东晔律法,亲人成亲,可放假一日,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以为,白梓荣已经回到家去了,谁知他下午才跑过来,
有种少年抹不开面子的别扭感,跟自己请假,
她很意外,却也允了。
但那晚却很不寻常,他好似喝醉了,竟像个孩子一般,缠着自己喝酒,
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从不饮酒,
不是不会,而是不喜。
那晚,她闻着少年身上肆意飘来的酒气,起初还有些生气,
她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也许是喝酒伤身,醉酒无法训练,亦或是宿醉难受,
总之,她非但劝酒失败,还被缠着喝下一杯清酒,
看似是清酒,实则是他用来打掩护的白水。
也许是从那杯酒开始,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生变,
微妙的变化,
少年弯下腰,低下头,与自己视线平齐,俊脸放大无数倍,
她到现在都记得,
那日,明月高悬,红灯笼高挂,而他,贸然出现在眼前
……
那之后的日子里,她感觉白梓荣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知是不是那个善良可爱的白姑娘,同他说了什么,
总之,后面的训练与安排,他都乖巧配合,这太反常了。
一日傍晚,她刚训练完,正准备沐浴,突然听到军帐外面有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
她出门,发现白梓荣生气地站在那里,旁边是几个被打得眼神闪躲的士兵,
没有一个人说话,
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火。
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几个士兵想必是别的营的,
跑来她的军帐外面,做什么,不言而喻,
类似的事情其实发生过几次,但她并未理会,
因为那些人并不敢进她的军帐,只敢在外面蹲守着。
但那晚过后,就不一样了,每次她准备沐浴的时候,白梓荣都会守在远处,
确保不会有人趁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