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青要山,紫竹林内。
一个是白衣飘飘,负三尺长剑,锋刃冷光乍现;
一个是风尘仆仆,执三寸飞刀,锐气教人胆寒。
“‘北自幽燕苦寒,南至瘴气岭儋,东海并西凉,难逃蜀中唐。’”白衣剑士叹了口气,“唐门暗器,果真名副其实。”
“天下人视我唐门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主动找上门来的,你还是第一个。”飞刀客看了眼剑士身后的紫竹,竹身上插着自己的飞刀,“向少侠的武艺确实不凡,能连躲我五柄飞刀,可称一流。”
“足下的飞刀确实精妙迅猛。”白衣剑士并不打算回应对方的赞誉,“但飞刀总有出尽的时候,届时又当如何?”
“你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飞刀客的身影猛然一闪,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白衣剑士也不试图寻找飞刀客的位置,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
一动一静,亦动亦静。
“簌簌簌——”
破风之声打破了绝妙的平衡,三柄飞刀不知来处,却似八面来袭,它们是浪迹天涯的刀客,是刀尖舔血的流徒,它们飘泊不定,踪迹难寻,却直取三处命门,杀机生生锁死了白衣剑士的生路。
“开。”白衣剑士呢喃道,长剑悄然出手。
宛如漫天飞雪,剑意铺天盖地压来,三名刀客被裹挟其中,归于寂静。
三,五,十,二十……
越来越多的刀客深入风雪之中,它们前赴后继,它们一往无前,它们以一腔孤勇向无边无际的纯白发起冲锋,忘我且悲壮。
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概!
只是,那雪下得愈发紧了。
它们陷入漫天的白色之中,再无踪迹,再无声息。
终于,那风雪消散开来,一柄长剑席卷着凛冽的山风,自消散的风雪中势如破竹,刺向竹林某处,剑身上映照出飞刀客的衣襟。
恍然间,攻守异形。
毫无疑问,这剑将洞穿飞刀客的胸口,打破“难逃蜀中唐”的武林神话。
“乒——”
不知何时,飞刀客的手中多出一根钢针,长有七寸,粗如鼠尾,竟击偏了长剑的走向,剑锋从飞刀客腋下堪堪掠过,不出意料,那持剑的手臂将会被飞刀客紧紧锁死。
本应如此,只可惜,根本无人持剑。
“飞剑之术?”飞刀客疑惑道。
相传四百年前,道门高人纯阳子修得神通,有飞剑杀人之能,但这终究是传说,谁能料想有朝一日竟能亲眼得见此等秘术?
白衣剑士站在几步之外,手腕一翻,从飞刀客腋下飞去的长剑竟折返回来,直取后背。
那飞刀客自幼苦练武艺,亦非等闲之辈,竟以邪魅身法躲过了飞剑的袭击,自另一只袖口中飞出第二根钢针,随即以两根钢针与飞剑斗了起来。
几个回合后,飞刀客竟再次身形一动,直奔白衣剑士咽喉攻来。
白衣剑士这才发现,先前飞刀客且战且动,竟就这样近了自己的身,而自己却全无察觉!
如今飞刀客近身攻袭,旨在一招毙命,飞剑回防不及,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白衣剑士当机立断,抽出发簪,集全身内力于一发之机,刺向了飞刀客的咽喉。
发簪下,钢针前,至少要有一位大才命丧黄泉,何其令人惋惜。
“铮——”
一道刀光闪过,发簪与钢针皆被扫落在地,与散落一地的飞刀作伴。
“洒家木可石,木家将门所属,军中任六品昭武校尉,贱内正于竹林外的四象观内参拜祈福,望二位给我几分薄面,今日还请免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