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野是硬生生将一个任务换成了两个任务，而第二个任务的奖励，便是玄苦的气血，所以当他第一次演示【降魔掌】之后，便已经完成了第二个任务，玄苦蕴养了机甲子的气血，即便是只有寥寥几缕，也远不是乔峰那些许气血碎屑能够比拟的。

所以当玄苦的气血加诸己身的时候，乔野顿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和痛快，仿佛整个人从泥身凡胎里蜕壳而出一般，整个人焕然一新。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一时间的错觉而已，等他习惯了之后，这种感觉便会慢慢消失，但是气力的增强却是尤为明显的，所以这第二掌才会打的玄苦身形晃动。

内力运转，腹部的疼痛迅速缓解，玄苦看着乔野，眉头微皱：“天生神力？七年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等天赋？”

“也是刚刚觉醒的才。”乔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谎话他编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了。

玄苦深深地看了自己这个弟子一眼，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莫非我仍旧陷入深深禅定之中，眼前一切竟都只是梦幻泡影？若非如此，一夜之间，一个人又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昨日的玄苦之所以想要收乔野为徒，是看中他的佛性与品格，那么今日的玄苦再看乔野，扪心自问后依旧愿意收乔野为徒，则是看到了他身上所藏的秘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要得到这种秘密，而是莫名地把这秘密看成一种机缘，或者说因果。

与佛接近的机缘。

修得正果的因果。

即便这种机缘和因果，并不因自己而起，也不一定是自己所得，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终生都在侍奉佛祖，都在修成正果，却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被心魔缠身业果吞噬的老和尚，第一次看到了佛光。

“我佛慈悲！”玄苦大师深深地宣了一声佛号。

那种庄重与信仰，即便是乔野，也能感受得到，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对方，但是前世的人生经历却让他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念头碾死。

一旦说出来，不成佛，便成魔。

乔野不敢赌，也不愿赌，赌赢了，对于自己而言么有任何意义，该得到的他将来必然能得到，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待。

可是一旦赌输了，乔峰、三槐公、翠花娘，乃至整个乔家庄，都将不得安宁，甚至有生命危险，得不偿失啊。

相通这一点，乔野瞬间抛弃了方才的柔软，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良久之后，玄苦从禅定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两兄弟，微微一笑，一张老脸上闪烁着佛性的光芒。

“慧缘，你且随为师来。”玄苦说着，伸出手去握乔野的手腕，乔野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就只觉得整个人陡然被一股大力拖拽而行，瞬间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但偌大的院子也不过在一息之间便走到尽头，月亮门的青砖从身旁一闪而过，渐行渐远。

乔峰并没有跟随，而是目送着玄苦和乔野离开，便随便找了个蒲团开始打坐练气。

玄苦拉着乔野，在少林寺内疾驰，转瞬间就经过几处禅房和几座大殿，乔野甚至来不及仔细查看一番，就已经被抛在了身后。

他甚至看到一些穿着青灰色僧袍的和尚，正面带诧异地看着疾驰的师徒二人。

“慧缘，慧缘！”玄苦喊了两声，乔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自己。

这该死的法号！

“感受指尖风，感受掌中柔！”玄苦继续说道。

乔野这才发现，自己那只被玄苦紧攥手腕的手，正朝前方伸展着，迎面而来的风，正从自己五指之间和掌心中淌过，那种感觉与之前所认为的仍旧有所不同。

这一刻他对于【降魔掌】的似有似无，顿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只是奈何没有内力，所以无法真正发挥出这门武功的真正威力。

两人在少林寺中如入无人之地，反而是那些和尚看清楚玄苦的面容后，齐齐站定合十礼敬，看着乔野心中暗爽。

但就在这时，乔野陡觉胸口一阵憋气，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惊骇之下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只硕大的手掌，那手掌似乎有一人之高，掌中纹路如河如沟，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他心中震骇，“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手掌？”

本以为是幻觉，但那股恶心逼压的感受却越发强烈，令他呼吸困难。

就在头晕目眩之时，耳中陡然传来玄苦的声音：“玄寂，你的一拍两散掌，越发精进了。”

玄苦的声音，就像是一汪甘泉，将乔野解救了出来，他收摄心神再次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巨掌，有的只是两个身穿黄色僧袍的人影，各自出掌对在一起。

玄苦的掌，白皙轻柔，仿佛在推动一朵水汽，半点不敢用力。

玄寂的掌，枯瘦刚猛，似乎在拍打一块顽石，生怕力气不够。

两只手掌合在一起，骤然掀起一股狂猛的风劲，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开来。

乔野敢发誓，他真的看到一缕缕风劲，宛如一条条飘带一般，绕着两人飞舞，最终朝着更远处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