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陆枭一行人已经从缅甸回来半个月了。陆枭的伤势,在蒋若雪无微不至、精心照料下,恢复得相当迅速。在这期间,忠良打过来好几个电话,满是关切地询问陆枭的伤势,同时也急切地打听他和蒋若雪什么时候回国。陆枭表示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再加上这边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费心处理,估计还需要再耗费一段时间。忠良听了,虽然心中表示很无奈,但也明白别无他法,最后只能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办完事尽快回去。
陆枭这边也给他们之前的安保公司打去电话,正式和公司提出他以及连同他们小队的二十几个人的辞职报告。公司高层一开始都态度坚决地不同意,为此何戎还特意回了一趟公司。他向公司诚恳地保证说,虽然我们独立出去了,但是以后公司有什么紧急的事,我们还是会不遗余力地全力帮忙的。要是以后我们开的公司真的壮大起来,我们还可以搞一个互利共赢的联盟。好说歹说,费尽口舌,总算是把事情说通了。为此大龙还特别不高兴,气呼呼地和陆枭抱怨说:“和他们废什么话啊!我们又没有卖给他们,我们就硬走,他们还能怎么样?”陆枭语重心长地说道:“都是在中东这片复杂之地混的,把关系弄的太僵了对大家都不好。再说公司对咱们一直都不薄,以后没准还会有交集,还是尽量妥善地去处理为好。”
这一天中午,陆枭、何戎、大龙、东子还有蒋若雪几人正在吃饭。大家边吃边热火朝天地热烈地商量着公司选址的问题。何戎对陆枭说道:“经过这么多天多个地区的考察,我选中了一处比较合适的位置,就是朱巴市。朱巴作为这里的首都城市,相对来说局势比较稳定,有利于我们下一步的发展规划。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工厂,原来是一家华资工厂。五年前,这里发生反政府武装暴乱事件,后来事态越发不可控制,工厂的老板无奈就把工厂低价处理了。我找到了地皮的所有人,他表示可以每年以二十万美元的价格租给我们。我去实地看了,厂子的占地面积很大,足有十多万个平方大小,足够我们使用了。你要是觉得可以,哪天我们就去实地仔细看看。”陆枭点了点头,又目光转向大龙,问道:“你那边进展怎么样?”大龙顿了顿,缓缓说道:“我通过关系,去那边看了几次。钻石矿都得从政府手里承包,每年要给当地的政府固定的分成。我这边正在努力找关系和那边的政府人员积极沟通。”陆枭此时已经吃完了饭,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说道:“钻石矿那边你先按部就班地慢慢弄,不着急。首先把公司先开起来再说。”然后陆枭又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一直低头吃饭的东子,说道:“东子,来这里半个月了。你以前没出过国,来这里还适应么?”东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语气平淡地说道:“还好吧,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现在,在哪都一样,没什么区别。”东子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沉默寡言,一天也听不到他说几句话。陆枭说道:“有什么不适应的和我说,别憋在心里不说。”东子点了点头,便又继续默默吃起饭来。陆枭看了看何戎说:“你出去办事的时候把东子也带上,让他熟悉熟悉这里,也顺便散散心。”何戎点点头示意明白,随即对东子说:“刚好今天下午我们都没有事,我带你去朱巴去转转吧,大龙,你去不?”大龙欣然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放松放松了,一起呗!”
吃完饭后,三人开着皮卡车,离开了阿布都拉。等众人都走了以后,蒋若雪一脸期待地对陆枭说:“我们也出去转转吧,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直在屋子里待着,快闷死了。”陆枭笑着调侃道:“怎么?和我待腻了啊?想出去看看黑人小哥哥啊?”蒋若雪娇嗔道:“哎呀,你能不能正经点啊!我就是想出去转转。”陆枭叹了口气,说道:“哎,这里比较乱,不让你出去是怕你有危险。不过我现在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下午就带你出去逛逛,不过你要跟紧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别一个人乱跑。”蒋若雪乖巧地回答:“哦,我知道了,那收拾收拾走吧。”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两人肩并肩的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商铺和住宅都混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街上的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的,和国内的繁荣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街道两旁的建筑的墙壁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坑,密密麻麻的,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经历的战火与沧桑。蒋若雪看到这些,不禁唏嘘说道:“还是国内好,别的不说,至少人们的生命是安全稳定的。”陆枭深有同感地说:“是啊,这里每年都会打仗,政府军和反叛军打个不停,谁也不服谁,打来打去的,最后遭殃的还是这里的平民。”说话的同时,陆枭有意无意地,想要牵蒋若雪的手,蒋若雪似乎也感觉到了,直接把双手背到背后去了,根本没给陆枭这个机会。陆枭没牵到,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两人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一家卖酒的商铺,蒋若雪先陆枭一步走进了。商铺大卖的酒类也很单一,只有一些廉价的红酒和洋酒。
蒋若雪看了一圈,指了指货架上的一瓶杰克丹尼的洋酒,示意老板拿过来。这是陆枭小声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里的酒大部分都是假酒。”蒋若雪则满不在乎地表示:“管它真的假的,是酒就行,今晚就是想喝点。”然后问老板多少钱,老板用英语说 20万南苏丹镑,这可把蒋若雪震惊到了,忙把酒又放回柜台上,说:“太贵我不要了。”说着就往外走。陆枭一把拉住了她,说:“怎么了?”蒋若雪说:“太贵了。”陆枭忍不住笑出声了,告诉蒋若雪他的 20万折合人民币不到 200元。说着陆枭从衣服兜里拿出几张大面额的南苏丹镑递了过去,示意不用找了,然后拿上酒和蒋若雪走了出去。陆枭还是不停的笑着,蒋若雪略带怒气的说:“哎呀你笑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么,看你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说着快步的往回走去,陆枭在后面喊:“你不在往前面逛逛了啊?”蒋若雪头也不回的说:“不逛了,姐没心情了。”说着气呼呼的往回走去,陆枭也没说什么,快步地跟了上去。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太阳落了下去,空气也变得不那么炙热,开始凉爽起来。今晚是个大晴天,满天的星星和高悬的月牙,显得很是清晰明亮。蒋若雪和陆枭坐在楼顶,仰望着天空,前面摆着下午买来的酒,还有几样当地的小吃。沉默了许久以后,蒋若雪先是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洋酒,然后一饮而尽。陆枭惊讶地说:“大姐,洋酒不是这样喝滴。”蒋若雪说道:“闭嘴,今晚不许你说话,你就听着就行了。咱们在缅甸医院病房里,我答应过你,等我们绝对安全了以后,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所有。这些天一直想和你说,但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没有勇气和你说,今天借着酒劲儿就都告诉你,所以你不要打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