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是懵的,不知找他干什么?
对他不感冒应该知道,从没说过知心话,更谈不上是朋友了。可为什么第二天就要走了,大晚上的来找他,老贾想破头也没找不到原因。
突然,好像知道了。
过去年老贾订了亲,媳妇是邻村的,听娘说论起来和志贤家还有亲戚呢,志贤不是叫表姐就是叫表妹。
有点叽冷:难道来攀亲的,太早了吧?攀亲也要等到成了亲,还没成亲呢,攀的那门子亲!
可在农村订亲和成亲差不多,很少悔婚,就是攀亲也不为过,又找不到理由为什么急着攀亲。
看着他等着开口。
就是这样志贤还没开口,掏出一包“大河”牌香烟,打开,抽出一支递过来,自已也叼上一支,拿出火柴一块点上。
贾家村世代种黄烟,从小孩七八岁不论男女就学着抽烟,这么大已经抽得很老练了。都是抽卷烟,很少抽牌子烟,现在,抽着志贤的牌子烟,距离马上缩短了。
抽了大约半支烟才开口说道:“守堂,你知道我家情况,两个哥哥都没媳妇,屋里又住的窄巴……”
猛抽两口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贾心里一惊,这小子莫非要给他哥哥说媳妇?这可办不到,这是媒婆干的,最起码找娘也行,不是大小伙子干的事……刚要拒绝又觉得不对,还说家里住的窄巴……
咳!说起来志贤也够可怜的,他家是有名的贫雇农,解放前地无一垅房无一间,他爹他娘靠给人扛活打短工过日子,住在村里破庙里,虽然没耽误生孩子,日子却是村里最穷的。
土改后虽然分了两间房子,可因为人口多,住的很窄巴。兴亏按人口分了头老黄牛,才有人愿意和他家互助,可因为肥力差,打的粮食少,日子仍然苦巴巴。
这也怨不得别人,贾家村地主太少了,诺大村子只有三户地主,五户富农,其它都是贫下中农。按政策只有地主富农才有资格被分地、分房子,其它的没有资格。可村里的土地主、土富农像商量好了似的,有了钱光置地不盖房子,土改时就造成地多房子少的局面。
何况贫雇农有很多,他家就分不了几间房子,这也是两个哥哥说不上媳妇的原因,没房子怎么说媳妇?
把烟抽完,还没开口。
问他要是没事就回去了。
又拿出“大河”牌香烟,又递过来一支,他也叼上一支,又抽完了。才缓缓说道:“守堂呀,明天就要集合了,临走前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情?”有点怪怪的。
磨噌半晚上就这点事儿,还神神秘秘的。
没想到,接下来更加神秘。
他说:“你先说愿不愿意吧,要是愿意我就说,要是不愿意就没必要说了……”
“瞧你说的,”老贾说,“没说什么事呢,怎么说愿意不愿意、帮不帮忙?”
志贤说:“这事不难办,只要你愿意就能办到……”
老贾说:“就是这样,也要先说什么事儿……”
老贾是实在人,能办到的答应,办不到的不能答应。
“那好吧,我先说,不过你要答应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不能告诉别人……”
“好吧。”
“是这么回事儿,守堂,我谈了个对象……”
“谈了对象?”
就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谈了对像干嘛和他说呢?也不对,要有对象,一个组的应该知道,就是他不知道,娘也知道,可从来没听娘说过,别人也没说过。
“谁?”老贾问。
“村东头金莲……”
“金莲……”
又是一懵,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到底是谁来。村子太大了,他家在西边,隔着东边差不多二里地呢,东边真的叫不上名字,何况半夜三更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