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子里,家主刘大山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时。他先前在来人口中得知刘仲羽不知天高地厚,竟跑到城外与人斗将,斗将不成,还想当着千军万马的面刺杀贼酋。饶是这两年修炼有成,一颗心还是给唬的七上八下。
此时亲眼看见刘仲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只是面上有些苍白,这才舒了一口气。
旋即便板起脸来,冷声呵斥道:“你这逆子,跪下!”
刘仲羽一怔,虽不解其意,但也乖乖跪下。
“你这逆子,平日里在族中斗狠好勇,便也罢了。说好的只是前去送药,如何就敢小觑千军,出这风头?”刘大山骂道。脸上虽是严厉,但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意。
“我刘氏人丁单薄,根基不厚,更该谨小慎微,发展家门。且我等身为子孙,虽得蒙老祖宗庇护,却也不该自恃祖宗,做下这等只顾自己出风头的事来!”
“老祖宗护佑我刘家二十余年,我等子孙不能上贡合祖宗心意的香火,报答他老人家大恩,这已是不孝。你还要仗着他老人家的庇护,去外头和人斗狠逞威,这般作为,和禽兽何异!”
“老祖宗若是失望,不再管顾我们这些不孝子孙,我刘家该如何自处?你对老祖宗当真有敬爱之心吗!”
说到此时,已经是怒意满满,声如滚雷。
刘仲羽冷汗岑岑,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膝行几步上前辩解道:“爹,父亲,孩儿……孩儿绝无不敬老祖宗之心……”
“孩儿……”
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当时,他确实是仗着有老祖宗庇护,这才有恃无恐的。直到百般呼唤老祖宗,却无回应,这才下定决心拼命。
现在想来,老祖宗不作回应,想来已经是对他着恼,不由得面色发白,后怕懊悔不已。
“你到祠堂去,自思己过。”刘大山冷声道。“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出祠堂。”
“若想不明白,便不必出来了。日后便在祠堂里洒扫伺候老祖宗。左右你不学无术,道典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看你也无晋位练气的资质,又是这般性子,放你出去,早晚给我刘氏惹来大祸。”
“在家中伺候祖宗,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刘仲羽身子一震,抬起头来想要辩解,看到的却是父亲冷然的眼神,终是低下了头,颓然的起身鞠了一躬,拖着脚步往祠堂中去了。
厅中,刘伯珪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直到刘仲羽走的远了,这才用手推了推轮椅的轮子,将自己转向刘大山的方向,开口道:“父亲这般说,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
“他最是忧心的,就是万一自己天赋不佳,成不了修士。您方才的话,可谓是在戳羽弟的心窝子。”
“万一他自此一蹶不振,那可……”
刘大山“嘿”了一声,道:“要是就这点子心气,他也就不是我刘家的子孙。”
“若不这般说,他如何会知道此番事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