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将归去冬又至,寒色不遮万山翠。
立冬来临,枝叶都覆了霜,如那永不泯灭的星河。
风,是带着些许寒意的,不是暖,不是凉,是寒。
沈府大小姐今日贪睡了些,若再不醒,就要日上三竿了。芙罗打开窗子,让寒意进来。
芙罗躬着身子,探头道:“小姐,该醒醒了。”
沈楹感受到了寒意,为了不被吹到,向右翻了翻身子:“再等半刻钟。”
芙罗无奈的笑了笑。正巧沈仪又来找沈楹,芙罗刚想行礼,沈仪用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她别说话。
沈仪踮着脚,静步走上前,夹着嗓子:“沈楹,见到本公主还不快行礼!”
真别说,沈仪夹着嗓子声音还真有点像祈和公主。
沈楹猛的从床上惊坐起,扭头看向旁边,还好是虚惊一场,她舒了口气道:“仪儿,你干嘛呢,还伪装祈和公主,我还以为祈和公主来找我了呢,有什么好事儿呢!”
毕竟自己帮过祈和公主一个忙,找到春雨乡老医师的遗作,她最少也得赏点什么吧,昨天整整一夜,沈楹都在幻想自己得到了黄金万贯,所以才没睡好。
沈仪听了万分好奇,坐在床榻边,问道:“祈和公主来找你有什么好事啊?难道是...”
她故意如此说,想套沈楹的话。
沈楹刚想告诉她春雨乡老医师的事,一阵熟悉的感觉流过,对,昨日在萧却面前不小心说漏嘴了,暴露了自己的身世。
沈楹拍了拍头,眉头紧的像个川字,心里暗想:“我怎么这么糊涂?”
她赶紧岔开话题,人一糊涂,连话都是不过脑子说出来的,云里雾里。
她向沈仪问道:“傅越王选妃宴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选到心悦的女子?”
一提到傅越王,沈仪的心中就像泛起春水似的那般温暖,她支支吾吾:“傅越王他说,皇后娘娘同意了我和他,准备在春日大婚...”
此事连沈楹都不知道。
那她为何不告诉家人?
“那你为何不告诉父亲、母亲?”沈楹问道。
“我怕他们会不同意。”
“先问问再说。”
沈楹梳洗了番,走出房内。
立冬,天气渐寒。
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给人一种朦胧之美。太阳升起,橙色的光芒穿过雾气,洒在大地上。
落叶飘零。枝桠上,仅存的几片叶子在寒风中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对秋天的不舍。远处的山峦也被冬日的气息笼罩,显得更加静谧和深沉。
她看着如此景象,脑海中却浮现了萧却冷冽的样子。他有时冷,有时热,真叫人摸不透。
沈楹低喃,重复着昨日萧却说的那番话:“我不会轻易爱上别人,我不会轻易爱上别人...”
等等,不会轻易爱上别人?别人?
沈楹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沈楹,你别太自恋,南悯国比你好的女子多的是,上次在皇后生辰宴上你也见了,芳容如云啊!”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寒气,只觉得那寒冷的气息仿佛是春水,在她的身体里游走,让她感到无比的舒坦。
在春雨乡的那些日子,一到冬季,手都会冻,干裂开口,那时母亲靠绣些团扇,卖钱买点一小盒手霜。如今好多了,能擦上上好的手霜,府里常常供应着。
沈楹心中难过:“要是母亲在世,看到我如今过的这么好,也会高兴吧。”
用过早膳,天暖和了些。
徐夫人有些日子没去看自己的朋友了,是慎国公的妻子,王氏,叫凤青。她今日好好打扮了一番,想去慎国公府里见见王氏。
王氏也有个女儿,年龄小,才十三四岁,伶牙俐齿的,可会说话了,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但讲起道理来还真是无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