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毓用的软骨散很厉害,便是屏息,药也会顺着肌肤入血脉,根本防不胜防,九王也感觉到了几分乏力。
九王哪里不知秦锦毓此番的目的?
他分明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借此将他抓住,威胁东晋。
只是,秦锦毓的算盘打的未免太好了一些。
九王既然敢和顾三儿留在这里,不提前走,就是算到有这样的可能,他早就做了准备。
他这么一吩咐,暗处的人自然以顾三儿为重,保护九王的子嗣为先。
九王也丝毫不恋战,将怀中藏着的烟雾弹摔在秦锦毓的脚边,烟雾弹里面有长风下的迷药。
江湖手段,谁都可以用。
秦锦毓觉得自己先下手为强,服用了软骨散的解药,可他却没有料到九王也会用这样一招,烟雾弹本就呛人,他没防备,被呛到,猛的吸了几口气,迷药入肺腑,便是一头牛也撑不住,立即就倒了。
秦锦毓虽然倒了,可是他已经点了信号弹,外面的人自然不可忽视,九王虽然做了安排,可身边没有那么多的人,怕真的对上,交手之中会伤了顾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因此,九王不敢恋战,便下令撤退。
他刚出院子,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武功高强,又人多势众,两方厮杀,一时分不出胜负,九王一时脱身不得。
顾三儿早就被外面的动静惊到,她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担心九王会受到什么威胁,便想出去看。
只是刚出门,就被一群黑衣人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是凤雏和沈沉,二人恭敬道:“王妃,秦锦毓欲为难王爷王妃,恐今晚免不了一场恶战,王爷命我等先保护王妃与小主子离开。”
顾三儿紧皱眉头,看着院子的方向,她捂着肚子,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转身从后门离开。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顾三儿面前停下,马车上的是临川和十王。
临川跳下马车扶了顾三儿上马车,十王拧眉看向后面,问道:“九哥呢?”
沈沉道:“王爷和长风在后面,属下等先保护王妃和小主子先离开。”
十王剜了一眼正在上马的顾三儿,埋怨道:“村子被一万精兵包围了,事发紧急,本王只能召唤三十人,如今唯有西村的幽风林守卫薄弱,尚可一闯,本王早就劝九哥离开,他向来果断,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畏首畏尾,果真是妖女。”
长风看了一眼十王,十王瞪了过去,然后一夹马肚,在前面先走了。
长风等人这才骑马护着马车两边跟着十王身后。
马车中铺了厚厚的软垫,马车飞驰起来也没有一点颠簸。临川坐在身边护着顾三儿,见顾三儿沉默不语,劝道:“王妃可是因为十爷刚刚说的话而生气?”
顾三儿摇了摇头,没说话。她和九王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异国之人,十王和八王不能接受她是情有可原,何况,今迫他们的还是她的二哥。
临川看着顾三儿的肚子,担忧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顾三儿还是没有说话,临川见顾三儿恹恹的不愿意说话便也不再说话了,她掀开车帘看向外面,村子里面已经全是火光,看来,秦锦毓的人已经入村了。
她不禁担忧的问外面的沈沉道:“沈沉,主子怎么还没赶来?”
沈沉也觉得九王该来了,他打马到十王身边,道:“十爷,主子还没跟来,属下带两个人回去看看。”
“你管他作甚,难道秦锦毓还能抓了他不成?我们本来人手不够,若是遇到敌人,如何能保得住他的妻儿?”
十王正说着,后面便有一群马蹄声传来,他看过去,便笑了:“你们瞧,这不就来了?”沈沉等人朝后看去,果然看见九王带着一批人骑马跟了过来。
临川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主子跟上来了,也是,秦锦毓怎么会是主上的对手。”
顾三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九王落在南源手里,凶多吉少。
“停车!”九王骑马拦在马车前面,十王等人立即勒马:“九哥,怎么了?”
“为了万全,本王带三儿从南面走,你们从西村走。”
十王立即明白过来了:“也好!”
马车毕竟目标大,容易被盯上,到时候当真是被一网打尽了。
顾三儿掀开车帘,九王立即下马,伸手将其顾三儿抱下马车,十王才道:“九哥你要小心,明日晚上我们在临川河畔汇合。沈沉他们……”
“沈沉他们都跟着你,本王一人带三儿离开就好。”
“王爷……”沈沉等人无不惊讶,他们怎么可能不在王爷身边保护?
“都不必再说了,你们跟在十王身边才能以假乱真。事不宜迟,都走吧!”
见九王坚持,且说的有理,十王这才带人离开。
顾三儿挺着个肚子站在那儿,见十王等人走了,朝马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马,腰身就一紧,就被身后的人带上了马车。
“啊……你做什么?”顾三儿惊呼一声,有些怒意。
只听后面的人有些怒意道:“如今三儿是什么人都能带得走了。”
这哪里是九王的声音,明明是小爹爹的声音。
“小爹爹?”顾三儿惊喜万分:“昨日才和小爹爹传了信,今日小爹爹就来了。”
云暄护着顾三儿的腰身,马儿奔驰,顾三儿也感觉不到任何不适,身后的人是教养她的小爹爹,心安之下,眼圈都红了:“小爹爹……”
憋了这么久,她如今只觉得委屈,颤声道:“小爹爹,我枉费了小爹爹这么多年的教诲,已经铸成大错。”
她深陷于九王给他织就的温柔陷阱,以为可以九王相交,哪想害了自己的家国。
云暄心里一痛,眉头紧锁,他紧紧的抱着顾三儿,安慰道:“燕珩心机颇深,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是与其左右。何况是你?好在如今并非无法挽回,从今开始,与他断了便是。”
断了?顾三儿直觉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扯住,疼的她脸色一白,这痛一直不散,顾三儿脸上冷汗淋漓。
不一会儿这疼捱过了,没过多久,又痛了起来,恍惚间,才知这不止心上的疼,还有腹部传来的不适。
顾三儿紧紧的捏着云暄的袖子,本想忍着,却又害怕是腹中的孩子受了颠簸,有什么不妥,她艰难道:“小爹爹,疼。”
云暄听此,心中一紧,连忙勒马,紧张问道:“哪里疼?三儿,哪里疼?”
“肚子,我肚子疼……”
云暄这才注意到顾三儿疼的脸色煞白,他连忙把脉,随后脸色一沉,赶紧将顾三儿抱下马来。
“没事,先忍忍。”
云暄弃了马,抱着顾三儿飞檐走壁。
他如此造谣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官兵,见是九王和顾三儿,纷纷拔刀。
云暄一个旋身,一枚令牌向朝他逼来的官兵飞了过去,砸晕了那人,周围人见是虎符,立即纷纷跪下。
“都退下!”
“是!”
这是南源的官兵,虽然这次是听从秦锦毓的调令,可是有虎符在手的人,他们自然都要听从。
何况,云暄和顾三儿的外在气质和自身情况虽然确实符合他们今日要抓的人,可没人认识九王,这些当兵的自然也就不能确定了。
云暄一刻不敢耽误,踏风离开。
顾三儿由于心悸导致胎气大动,有早产之兆,可是毕竟是头胎,到生还有一段时间。
他虽然有虎符在手,可以欺瞒得了士兵,云暄却怕秦锦毓找来,害了顾三儿的安全,毕竟女人生子危险重重,他不敢让顾三儿冒险。
因此,他必须找一个万全的地方让顾三儿生产。
顾三儿向来不怕痛,如今却已经疼的脸色苍白,云暄哪里不心疼?他又是妒恨九王让她受怀孕产子之苦,又气秦锦毓不顾念兄妹之情,逼她入陷阱。
顾三儿虽然疼,可这疼是一阵一阵的,不疼的时候脑子很清楚,云暄抱着她赶路,顾三儿心都提起来了:“小爹爹,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妥?”
明明可以骑马,可云暄却选择用轻功,如此赶路,及耗费功力,若非万不得已,小爹爹又何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