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见田月娘双臂的疤痕,悲痛万分,老泪纵横,他没用,护不住女儿。
众人不禁回忆起来,田娘子刚嫁进来第一年,和牛婆子很亲热,经常同进同出,有说有笑。
这两三年,田娘子便不常出门了,即便出门也是默默跟在牛婆子身后。
田月娘流下眼泪,她要强,被婆母虐待,从不对外讲。
认为说出去丢人,没有用,最多换别人几句怜悯,没有人能拉自己出苦海。
许昭今天在马车上对她说,“弱者不丢人,但弱者的忍气吞声,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自揭伤疤和控诉施暴者是自己对施暴者的反抗,不做逆来顺受的沉默者,无需介意他人的看法。”
田月娘悟了,当着众人揭开自己的伤疤,虽然眼泪不止,但心里竟无比畅快。
“我背上的伤痕恐怕比胳膊上的还要难看。”田月娘用自嘲的语气说道。
“牛婆子太狠了,原来田氏日子过得这般惨。”
“真的是因为受刘寡妇鬼魂影响,牛婆子才这么狠吗?”
“应该不是,牛婆子一直很凶悍,一开始对田娘子好,估计是装的。”
牛婆子听闻众人议论纷纷,争辩道:“她不孝顺公婆,总是偷奸耍滑,我这是教她规矩。”
田月娘听了牛婆子的话,没有争辩。
而是放下衣袖,哽咽道:“前天晚上,婆婆跟我说,要找郑家旺借种……让我和郑家旺……”
牛婆子和魏阳听田月娘竟连这等私密事也说出来,气得脸白一阵红一阵。
魏阳怒气冲冲地道:“够了!我看是你被鬼上身了,满嘴胡言乱语。”
“前天,我们去青云观求签,这位小仙姑说我面相本该有两子,我之所以无子,是我相公不行,婆母起了邪念,说郑家旺是官人的契兄弟,他的种就是我官人的种。”田娘子哭得如泣如诉。
郑家旺和魏阳两人亲近,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偶尔私下也会讨论这二人。
“早些年,看魏阳和郑家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但越看越不对劲,黏黏糊糊的。”
“我就纳闷,魏阳在郑家旺身边像个小媳妇一样。”
“我听镇上的人说他们是契兄契弟,果然是真的。”
“是啊,牛婆子老说田娘子是下不了蛋的鸡,只有她这样认为,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魏阳不举。”
“其实魏老头年轻时也和男人厮混过,他们家风如此。”
魏阳和牛婆子听人群议论纷纷,两人气得青筋暴起。
魏阳双手握拳,冲向田月娘,“田月娘,你这饶舌妇,我要休了你。”
田大力忙挡在田月娘面前拦下。
牛婆子怒火上涌,跑到墙角拿起锄头,“田氏,你个小娼妇,我砸死你……”
四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忙拦下她,夺下了锄头。
躲在田大力身后的田月娘道:“娘,我心里本对你有些怨言,可我前天晚上看到刘寡妇趴在你的背后,我觉得你可能受了鬼魂的影响,才如此待我,我才偷偷去请两位道长来帮你驱鬼。”
方静辰走出来道:“田大姐,一开始我也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你家婆母是被鬼上身导致性情大变。如今亲眼看到你婆母背后这女鬼,是只冤死的吊死鬼,紧紧地趴在她背后,只是想报仇,并没有附体,不会影响你婆母性情。”
田娘子惊讶地瞪圆了双眼,缓缓看向牛婆子,“娘,你竟是真心想逼我去死。”
“月娘,我们和离,爹今天就接你回家。”田老汉终于忍不去了。
田大力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