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寸土寸金,花钱的地方太多,夫人掏空了积蓄也不够,总不能让相爷放弃仕途,做个芝麻小官,更何况夫人的身份……她担心会是相爷仕途上的污点,便鼓励相爷去娶那陆氏。”
“我知道这件事,父亲总说,他并不爱陆氏,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向权贵低头,也是他最不愿承认的过去。”
姜仙若苦笑。
她觉得父亲是虚伪的,要了助力还要美名,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嗯,不过相爷娶陆氏的时候,夫人已经有孕,担心陆氏不喜会影响他们二人的关系,进而牵连相爷的仕途,就瞒着相爷生下了公子,相爷再回来的时候,公子都一岁多了。”
王婆子说着说着,不禁有些伤感了。
一个女子,默默的生下孩子,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吧。
“相爷从来没跟夫人说过,那陆氏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夫人这一脉,是后来相爷已经成为一国之相,才接夫人去的宣城,后面的事,小姐你应该都知道了。”
王婆婆可能是想起了夫人的不幸之处,湿润的眼眶里,眼泪汪汪。
“母亲到了宣城没多久就病了,再后来……她说要回骅城,父亲不让,怕她禁不起舟车劳顿,可母亲就是要回来,父亲拗不过,就让人送母亲回来,父亲总是忙,所以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姜仙若的眼泪呼之欲出,却在尽力克制。
她每每想起,都会心疼母亲。
事事都为父亲着想,父亲呢?眼里却只有他的仕途。
“二小姐,夫人是什么病?又是何时开始有症状的?”
虚舞问道。
到了宣城就病了,难不成宣城有毒?总觉得怪怪的。
“我记得大夫说的是郁结于心,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机,日积月累,就把身子拖垮了,我们在这里住的时候,母亲每天都是开心的,到了宣城就再也没笑过了。”
姜仙若道,声音带着鼻音。
常乐君什么都没说,只伸了手过来,拉着她有些冰冷的手。
“夫人在这里的时候,确实是特别开心的,公子念书常常被先生夸奖,小姐又听话,只是……没想到只去了宣城三个月不到……回来就……。”
王婆子努力克制着,用力把眼泪擦去,不让姜仙若看到也伤感。
“我虽不是大夫,可按理来说,夫人有你和公子承欢膝下,就算是受了相爷和陆氏的影响,一到宣城就病了,未免太快了一点……。”
虚舞的话没有说满。
毕竟当年她不在场,并不知道那位夫人的状况。
可这位夫人明明知道相爷有陆氏这个正妻,也就是有心理准备,所谓郁结于心,不过是想不通某件事,反复折磨自己,这种情况需要过程,绝非一朝一夕。
“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我母亲?”
姜仙若问道。
“陆氏不满我母亲,她肯定会故意中伤我母亲,可我母亲也不是懦弱之人,我查过,什么都查不到。”
对,她查过。
她不相信母亲的死和陆氏无关,可母亲的确是死在骅城,而非宣城,就算有关系,也谈不上绝对的关系。
为此,她还被父亲严厉斥责,罚了一顿。
“二小姐,如果一件事你什么都查不到,才最可疑。”
虚舞冷静的说道。
豪门大宅,有些龌龊勾当并不奇怪。
常乐君听了也觉得可疑,她站起身来,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陆氏下毒?”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下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真是陆氏下毒,那便是谋害平妻,是要进大理寺的。
对,就是平妻,因为陆氏不能再生,所以相爷是以平妻的规格,迎仙若母亲进的相府。
这也让陆氏更加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