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盗铭道。
“先出去看看再说。”墨归尘道,“冉施主,你随贫道一起来吧,让你师父陪着这位~~柳先生。”
“额~~好的,道长请。”冉红揖手请人先行,墨归尘步履浮动,不轻不重,转眼间到了大厅内。此时院外大门被官府差役拦着,厅内虽不嘈杂,却也拥挤。楼厅各处演乐中断,客人们心绪沉沉,却不敢多言,只得听候发落。
“看起来确是有大事发生呢。”墨归尘叹气,又对冉红说道,“你能看到来的人是谁吗?”
“这里太靠后,我看不到。”
“是吗~~”墨归尘一捻诀,提着冉红道:“闪。”
一眨眼,两人落脚到二楼。
“呀!什么人?”旁人惊诧道。
“没事没事,大家不必担心。”冉红打着圆场,回头对墨归尘提醒:“道长,你这太招摇了,有神通也该看场合再使出来啊。”
“安心吧,我有分寸。”随手把刚写的灯笼变出,交给冉红:“收好了。”
“给我的?”接过一看题词,“玉楼空~~画婉容~~这写的都是什么情景啊?”
“关于你的。”
“关于我?”冉红听到一愣,“道长是在说笑吧?我何时经历过这些?”
“现在确实没有,将来会经历的。”
“将来?道长知道我的将来?”
“当然,你将来会离开这里,得一个好的归宿,安乐平顺的度过一生。”
“当真?!”此话一出,惹得冉红少许的惊叹,见到墨归尘点头后问,“那道长如何得知的?算出来的?”
“准确的说,是亲眼见到的。”墨归尘一指眼睛道。
“这~~这恐怕不可能吧。”冉红一脸难以置信,难不成自己成亲时眼前人也在场?
“到时候等着瞧好了。或者找个见证人也行。”
“这个~~找谁见证啊?”
“过来。”寻了一处角落,墨归尘从袖里掏出书,对其讲道:“刚才的话,记下了吗?”
“记是记了,可为什么是我干这闲事?”
“除了郭宸师徒,我与她眼下都认识的只有你,自然由你做最合适了。”
“道长你在说什么?这本书认识我?”冉红仍然不解其意。
“看好了。”墨归尘将书一扔,书变成书夭模样,朝冉红行礼:“冉姑娘,好久不见了。”
“你是——小真人?!”冉红再次被惊道,曾为自己解围的道童竟然也在这里。“这么说,您是~~”
“这就是小道的师父,之前小李姑娘的事,还不曾答谢你呢。”书夭抬手行礼道。
“那没什么~~”听着道童轻柔如风的声音,冉红一阵悦心,欢喜道:“道长这个证人找的不错。”
“看来你是信了,很好。”墨归尘又走到隔断,指向楼下,道:“说回刚才的问题,来的人你认识吗?”
“这~~”冉红凑到台前下观,“为首的好像是~~管辖京畿治安的谌巡尉,还有~~怎么是晏大人?”
“怎的,来的人很有名望?”
“怎会没有!他可是当年全京城都聊的沸沸扬扬的神童,年方二七便出身进士,连皇帝陛下都大为赏识的,还能有人不知?”
“这个人~~是不是之前听老学究讲过的那个晏同叔?”书夭突然提了一句。
“老学究~~”此言一出,带动了墨归尘的思绪——
“一斛松鱼池泛光,两数飞鸽恙经停。”夹道青石斑旎的竹篱边上,墨归尘眼睑微眯,淡淡吐字。
“很久没听你这咬文嚼字的作诗了。”屋里走出一老者,望向墨归尘,面露怀念之色。
“岂敢,和您这辞衔文官比我根本是小巫见大巫,自取其辱呢。”墨归尘张目回望,低沉说道:“如今你可是真真切切的桃李满天下,豪门寒门乃至皇家皆对你敬重几分,回到天上也是功成名就,自当如此。哪像我这谪罪神仙般瞎忙乱窜?”
“你的劫数渡的不易我们都知道,”老者神色默然,劝道:“即便现在有幸终了,到底也是难言之痛。老夫本应不做细谈,可你神道已定,人伦早非能长持之物,岂能重新来过?前尘如烟,你还是不要久虑其中了。”
“别人如此劝我,兴许我愿意言语上或别的行为上收敛一下,可是~~”墨归尘不慌不忙坐上竹椅,正视老者,“比干大人,哦不,许老学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算什么呢?”
“许人之诺,自当践行。”
“许给自己母亲的?虽说于你只做一世家人?”
“至少老夫未曾因此得人物议,哪里像你,枉费蹉跎岁月,却得忠义两空这般可悲!”
“好一场忠义两空。”墨归尘慢慢起身,作答谢礼,“许老学究赠此‘高见’,贫道受教了。”
“哎~~”许仕林不禁叹气,驻杖转头上台进屋,道:“照你的秉性,老夫自然是劝不动,但天道有此安排,内里必有深意,你好自为之吧。”
“承蒙您的指教,墨某感激不尽。请。”墨归尘礼毕,同前者一道走进屋内。
“相对于当时,你现在是更琢磨不透了。”许仕林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实在不明白,你当时怎么就会做那件事呢?”
“话头别只提一半呀,具体是指哪件?”
“纵子行凶那件。”
“哎~~”墨归尘也长叹一声,目光有过一瞬悲情,“补不好的旧痕,回不去的往昔啊!”
许仕林心知继续聊这些,只得越发不自在,边迈步边换了话题问:
“姑且不谈这些旧事了,昨日可是尽兴?”
“这个自然,想必在下界这几年,每逢这一天定都是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