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便一下子和江照影的视线对上。
江照影一片墨黑的眼眸里泛着冷,无言瞧着她时,大有“我管你是谁”的意味。
眼前这妇人明显没想到,江照影的态度是这样的强硬。
她支吾一声,将要出口的话咽在嗓子里,有了几分偃旗息鼓的模样。
就在此刻,江照影便见温穗穗收了油纸伞踏入宅子,眼眸扫视着眼前宅子的陈设。
重新梳妆打扮后的脸上,带着几分愤恨,又是几分得意:“江照影,你目无尊卑,这就是你和平王妃说话的态度吗?”
江照影听见这话,眼前平王妃这张陌生的脸,逐渐与平王世子的恭和有礼的模样重合,江照影才发现了他们是有些相像。
温穗穗站在平王妃的身边,表情趾高气昂,大有一副“得罪了贵人,我看你怎么收场”的模样。
江照影仍旧是平静的扬起一抹笑,朝着平王妃微微行礼:“见过平王妃,方才没认出您,王妃莫怪。”
“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一直是南阳侯府的作风,恶名在外,您瞧瞧温姨娘便能知晓,怕是也已经习惯了。”
“不过倒是头一次见识了,平王府也没比南阳侯府好到哪儿去。堂堂王妃带人私闯民宅,将我小厮押在门口,动弹不得,这便是平王府一贯的作风吗?”
平王妃听着将江照影的话,额角的青筋都抽了抽。
没料到江照影伶牙俐齿,竟到了这般地步。
她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便先是转过身,让自己身边的小厮将门口的二牛放了。
然后才上前一步,对着江照影兴师问罪:“本王妃带着小厮来拿人,不过是因为你哄骗本王妃的孩儿!”
“让他好端端的书不读,竟是来了你这宅子里胡作非为!”
江照影听到这里,才知道是温穗穗见无法挽回平王世子,便撺掇平王妃来兴师问罪了。
江照影勾了勾红唇:“世子主动来我宅院学习,我院内不仅有专门的先生授课,不收取分文银子,还提供免费的吃食,敢问王妃,何来哄骗一说?”
“谁稀罕你这免费的吃食?涵儿来你这里上课,便不能去温先生的教习班,耽误了他的学习,影响了他的大测,这还不算哄骗?”
“就是你想要害了我的儿子!”
“平王妃如何能知晓,去温姨娘的教习班,就一定会对世子有益?温姨娘可曾中举?温姨娘可作出了什么好诗?温姨娘在学识上可有什么建树?提出了什么主张?”
“若是我不曾记错,温姨娘唯一的建树,不过是红袖添香,吸引了侯府的男人,成了姨娘……王妃您让世子去向她学,您真的不怕吗?”
平王妃听见这话,有些惊诧的看了温穗穗一眼。
温穗穗脸都白了,急忙说:“我的功绩自然有,那就是教导出了沈伏!”
“沈伏从前顽劣不堪,被易先生逐出书院这件事人尽皆知,而在我的教导之下,他重回书院,成了神童,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我急急举办教习班,便想赶在书院大测之前,尽自己所能辅导些未来可期的学子,激发他们的潜能,好让他们的天赋不被白白埋没。”
“可不曾想,竟有人在这关键时期,为了与我作对,弄了个草台班子,招摇撞骗,耽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