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还是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好困,药劲儿没过我居然能醒……”
文语雪眨了眨眼,眼睛差点又闭上了。
她用最大的毅力浑身解数将被子从身上推开,努力托起异常沉重的身体并保持住了坐的姿势。
“好想睡……!”文语雪发出一声爆吼,感觉精神了不少。
她在黑暗中蹭到床边,推开窗帘,看到对面楼的灯依旧明亮,以至于将文语雪所在的房间照亮了。
明暗的变化让她精神了不少。
文语雪回过头,不出所料看到余声里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估计是,根本就没睡吧!”文语雪强压困倦,抑扬顿挫地大喝一声。
还是难以想象余声里会给自己喝安眠药……
文语雪咬着牙够到地板,准备站起身,却没想到腿一软,她直接跪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可谓是惊天巨响,吓得她半天跪那里不敢动弹。
确定了这楼里是真一点多余的动静没有后,她才双手撑地坐回床上。
文语雪自嘲的笑笑:“我都大喊过几嗓子了,这下倒给紧张上了。”
“什么啊,不只是安眠药,还有麻醉药吗……真够绝的。”
安眠药效还勉强能硬刚,残留的麻醉药效文语雪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好在,双腿的知觉也在渐渐恢复。
又在黑暗中静坐几分钟,文语雪套上原先就放在书包里的校服外套,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间。
扶着墙走下楼梯,走到门口,歇会儿,走进露天加油站的月光下。
晚风从空荡的加油站吹过,带起树叶子的响动,让文语雪感觉自己在这里多停留一秒都是一种多余。
月黑风高的,好……可怕。
她稳住平衡,跟个中风患者似的缓慢前行,一边走一边理思路。
文语雪在思考方面反应一直不是太快,往往喜欢先行动后思考,用直觉主导行为。所以她总是需要事后找点时间来整理思绪。
现在看来……大概是她们出了什么纰漏导致药的剂量没给足,使自己有机会看看莱斯那家伙在整些什么。
但是让她大为不解的是,余声里肯定知道,却还配合莱斯强制让自己入睡……
尽管这其实帮了自己大忙。
或许是她一直没有去正视这件事,关于余声里能力的这件事。
这样的能力……都快超自然了吧,这其中涉及了什么,与哪些人有关,自己从来不敢有分毫猜测。
今晚倒是不敢奢望能解答这些疑问,但她至少可以见识一二。
想到这里,文语雪已经彻底不困了。
她怀揣着一颗激动紧张的心,走到那一排平房样的房屋前。
一楼什么也没有,只装了几排楼梯,仿佛一楼唯一的作用就只是架起二楼。也不知这样设计的意义何在。
文语雪随意挑了一条楼梯,半搀扶墙壁走上楼梯,那种腿脚不完全受控制的走法给她走的手心冒汗。
与文语雪想象中不同,二楼并没有什么血腥阴森的场景,只有过道和两边的房间。
这里装修整洁,过道里每隔一段天花板上就亮着淡橘色的小灯,走廊是夜间的安静。
过道两排的房间都黑着灯,房间里的单人床上躺着熟睡的人,仪器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
像是条件相当不错的医院住院部。
只是这样嘛,文语雪有些失望,私人医院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秘密啊,没必要为了防备她还给她喂安眠药。
除非这里的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不合格。
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我想要的事情真相呢?肯定不止于此!
于是她继续往前走。
二楼是相当的寂静,地上墙上都如同酒店那样铺了层毯子,隔音效果极佳,文语雪的脚步声都被这地毯吸收了。
穿过两边的房间,一直走到楼道尽头。
她视线晃了晃,好红一片……血迹,伴随着一股猛冲起来的腥味儿。
流到地上,又溅到墙上的血迹。
文语雪一阵心悸,被画面冲的头脑木然片刻。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大惊失色吗?
其实她应该是一直盼望着看到这个画面吧,这才是这种场合该出现的东西……但真的看到了又希望还是没看到的好。
话说这种出血量得是什么部位出血来着?初三的文语雪不禁回忆起初二生物书上那几幅图。
小心翼翼的跨过血迹,避免鞋底和衣角沾上血痕后,她走到二楼往三楼去的楼梯。
这条楼梯的空气因为那摊血的缘故始终带着淡淡的甜腥味儿,空调都没法过滤掉,让文语雪直犯恶心。
一大摊血的腥味比自己想像的还难闻……
现在她真有一种玩密室逃脱的感觉,还是单人的线。
忐忑不安的上楼过程中,她听见楼上隐约传来细小但杂乱的声音。
三楼的楼梯口有一道门,关着的。文语雪一度担心这门会不会上着锁,所幸她伸手一摇门把手就开了。
这次真让自己见了个漏啊……文语雪当时就在心里窃笑了。
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开门,耀眼的白炽灯光直晃晃就照了过来。
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味儿,地面铺着反光的瓷砖,就像医院通宵的急诊室。
之前从外围还看不出来,三楼空间其实要再大点,不仅过道宽敞的可以并排推两张病床,一眼看到过道尽头似乎还再能往左拐个弯儿。
站在三楼走廊,那些杂乱的声音更大了,虽然依旧模糊,但已可以辨别出是从走廊两边的病房里传出的。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狰狞啊……
文语雪一下感到分外的紧张,加上走廊这样亮的空间,她总感觉莱斯会随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伸手捅自己一刀。
她依然不愿怀疑余声里,她还想跟着余声里旅行……
楼梯口有个办公室,文语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一握门把手。
好,开了,自己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