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死之门’，和生命局的‘生之门’是成对的。”光州面无表情，却在轻声向木传林解释。

“怎么，走进去就会死吗？”木传林对门后的景象很好奇。

于是门真的开始说话：“不会，只是会让你直面死亡。”

门从里面打开，说话的人走出来：“说白了就是尸检的地方。”是一个面目苍白，仿佛没见过太阳的女性，眼中暗淡无光，也是个过劳死的家伙。

“治安局的？进来吧，在外面要保持肃静，里面就没问题了。”这人也是穿着一身黑袍，手上还戴着黑色手套，上面还浸润着液体，不好说是水还是解剖时的血液。

后藤观察这个女性：“‘掘墓人’？”

“没错，毕业后干这活四五年了，说包吃住享受塔局的优先服务待遇结果就把我骗这里来了，跟躺棺材里没两样。”掘墓人也许是太久没见到活人，一边洗手套一边滔滔不绝，“外面下雨不？我想吸收些阳光。”

木传林觉得有点可怜：“没有，天气挺好的，可以出去转转。”

“太好了，我已经在地下待了半个月了，终于能出去透透气了。”掘墓人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戴上自己的手套和兜帽，“那就抓紧时间，我们来验尸！”

她带着激动的语气，一把掀开室内长桌上的黑布。

那个疯狂的，杀了木传林曾经上司的马尔梅拉多夫躺在上面，他已不再会醒来。

曾经无比强大狂妄的觉醒者，如今仿佛地里刨出来的木乃伊。

“看样子是渴死的。”光州看了眼就没了兴趣。

“说话真有意思。这具尸体在送来的时候身体还很正常，但是很快体内的血液就迅速分解，可以断定死者在生前血液发生了什么变化。”掘墓人的手指轻轻划过尸体皮肤，立刻出现一处豁口，里面毫无血液流出。

木传林回想了一下：“这人最后发动攻击时，身上笼罩的黑雾逐渐被血一般的红雾所替代。”

“然后在他们执行最后一击后，凶手先是红雾彻底散去，然后倒下的。”后藤补充，“和当时初遇‘死亡商人’加兰德时，他身上涌现的红雾一致。”

掘墓人了然：“说明那位加兰德可以控制死者的血液，然后提供给死者最后的力量，这其中有着明确的主从关系。控制别人血液……已经是触犯最高律法的能力了。”

后藤点点头：“控制血液相当于控制生命，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觉醒者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掘墓人拿来一份文件，上面还有着血渍，“额……这是别的尸体溅上去的，没有危害。”

后藤翻看文件报告，木传林只能看出这是一份尸检报告，可是比参观生命局时见过的厚了许多。

“因为是以觉醒者尸体为标准，我们进行检查的时候也对其进行了‘唤灵’。”掘墓人静静地看着后藤翻动报告，直到他在某一页停下来。

“他没有‘灵’！”后藤自进入安息局以来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什么？”光州也被这话吸引了注意。

掘墓人表情凝重：“没错，我们在进行‘唤灵’的时候，没有发现尸体身上有着‘灵’的痕迹，这不符合觉醒者的特征。”

光州立刻向木传林解释：“‘灵’就是觉醒者对于自我能力情感上的一种抽象上的认知集体，你可以理解为修仙者的金丹或者元婴，是觉醒者的能力本源。”

木传林恍然：“那么没有‘灵’就意味着，他不是觉醒者？”

“也有可能他是变异了。”后藤开了个冷笑话，但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把报告翻到尸体检验部分。”掘墓人示意后藤，“觉醒者往往会随着力量的增长自然地改变生理机能和结构以适应强大的力量。但我们在解刨时发现，这具尸体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不符合已知的觉醒者的生理结构。”

“而且，在‘唤灵’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作为人类都应该拥有的‘精神’，在这具尸体上也没有发现。如果不是治安局传来的尸检指令，我们可能以为这就是某个实力强大的人偶师的恶作剧。不，即使是恶作剧，这具尸体也太过真实。”

“因此，我，‘掘墓人’下达结论，这具尸体，属于一个普通人，一个失去了‘血液’与‘精神’之人。”

木传林不禁重复加兰德的话语：“一个献出一切，失去一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