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传林睁开眼睛,随之而来就是一声大喊,绷紧身子弓起,然后又被小腹处传来的痉挛痛苦折磨躺下,逐渐平复下呼吸,冷汗终于从全身流下。
“没……没事……是梦吗?”
不知为何这个噩梦如此真实,真实到自己的身体浑身无力,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或者埋在地里的骨头。
回想起梦中劈向自己的斧子,他不禁用手摸了摸头,确定脑袋上没有什么豁口,鼻子没烂,也没少一只耳朵,终于安心下来。
浑身酸软无力,估计是刚刚抽筋导致的,床也跟铁板似的硬。
木传林摇摇脑袋,视线中一片混乱模糊,只能发现屋里漆黑,唯有窗外的灯光直射进房间。
试着伸手拿向床头的水杯,手却跟筛糠机一样抖个不停,试探半天也没找到。
“砍那狗东西就算了,怎么能梦见劈自己的。”
木传林回忆起来,当时他推门进入办公室,想找自己混蛋上司理论,结果看见一个疯子提着斧子,而那个倒霉光头已经倒在地上,肢体仍在不自觉的颤抖,然后就没了动静。
这哪是一个纯良大学生能经受的场面,下意识就转身夺门而出,结果那个门把手好死不死的坏了,怎么转都打不开。火一般的热浪从背后袭来,木传林觉察到自己被发现了,同时,一种极为霸道的感觉,或者说,命令,让他慢慢转过身。
黑色的瞳孔死死的注视着他。
回想至此,木传林不得痛骂这个世界的黑暗以及人性的险恶,让自己这么个未来人才在这边陲沦落,颇有怀才不遇之悲愤。
视力逐渐恢复,木传林眼珠转动,发现自己的衣柜矮了一截,房间里只有窗外的灯光,他眯眼看了一会,发现那不是衣柜。
是一张办公桌,木传林有印象,因为白天那个混蛋就是在这张桌子前给他一顿教训。
“果然,我这么健康一个人,怎么会连睡没睡都不知道。”木传林自我安慰,也不知道是神经大条还是缺根经,他对接下来要看见的东西没有一丝的恐惧。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果然自己躺着的,硬的跟铁板一样的床只是单纯的地板。就这也能睡到夜里,木传林不禁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抱有担忧。
慢慢走向办公桌后,果不其然,一个衣装革履的男人趴在地上,光秃秃的头开了瓢,一堆东西流了出来,纵使环境昏暗,木传林依旧看的眼皮直跳,想吐又吐不出来。
“我也被砍一斧子,那……我这是复活了?”木传林又摸摸自己脑袋,依旧很完整。
“应该还是当初昏迷了。”
昏迷和复活,虽然前者说起来多少有些丢人,但木传林还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情况归咎于复活这一可能。
复活不是没有先例,但是复活的代价往往无法承受,想到教科书上那些执行了复活仪式的人的惨状,木传林不由地心惊。
他在醒来的地方四处寻找,没有找到自己的血迹,更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这时,木传林的视野光暗变化,好似树根交错,又仿佛阴影笼罩。或昏黄或鲜红的图像齐刷刷得灌进自己的脑子里,又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想要冲出来,带着刻骨的仇恨,席卷着滔天愤怒。
他靠着墙坐下,脑袋好似一团浆糊,四面八方的疼痛向他袭来。
仿佛永恒,又像一瞬间,木传林看见了那个人,那个脑袋开了瓢,至今都没有名字的上司,在那又哭又笑,泪流满面却又高声大喊,面容扭曲,同时对着木传林跪下,四周都是熊熊的烈火在逼近。
木传林看见了自己手里的斧子。
他把斧子高高举起,那个人低头跪着,唯有不断呜咽抽泣。
“不要。”木传林喃喃自语。
斧子落下,男人倒地。还有回响着的,木传林自己的大笑。
“啊!”木传林睁开眼睛,又是一声大吼,这次直接从地上蹦起来。
“妈,妈的,搞什么啊!要死啊!”又是噩梦吗?木传林不敢相信。
而且哪有两次噩梦里剧情都是连着的,而且还这么超现实,真实到自己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有这做梦能力他直接去写小说拍电影去了,摄影师都不用请。
前一个场景属于自己,后一个看样子是凶手的视角。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杀了他?
木传林大脑飞速运转:“没可能,凶手使用斧子进行犯罪,我连斧子都没有……而且我要是凶手,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说也是直接走人的啊。杀人灭口也不像,我人都是活的,虽说是有被斧子劈的记忆。可我又有杀手行凶的幻觉,总不能是让我以为自己是凶手吧。”
虽说这个结论很扯淡,可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