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阳身子有点硬,意思是僵硬,因为就算再没有视觉状态下也很难忘怀脚下是那奶白湖水摔下去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事实。
关阴也从他身后伸出手,挽着关阳的臂膀,在他的身后找到了栖身之处。
关阳能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着,迎面的风声也无法盖过鼓动耳膜的激烈心跳声。
这叫做心气不稳,关阳想,等自己到了筑基期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这半里路说实话也就一点点距离,所以巨剑托着三人没多久就到了湖中央的石岛。
“到了。”
荷帷松开遮着关阳双眼的手,从剑上飘落到地面。
关阳眯着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扶着一点都不锋利的巨剑边缘也跟着跳下,伸手扶了一把其实根本不需要别人搀扶的关阴。
湖中央的石岛也在散发着白色的光辉,脚下的地面并不平整,自己厚底的布鞋踩上去都有点硌脚。
治曦和范建站在那个石洞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他们到达对岸的速度比关阳他们快得多。
“所以为什么师父和范建前辈可以不用御剑飞行。”
关阴发现自己没能掂动那把床板剑后,凑到关阳身边小声问着。
“他们和你们不一样。”
荷帷认真地向关阳解释着,分别指向对面两人。
“修为上的不同?”
“不,他是剑人,他不是人。”
“什么叫剑人,我这是人剑合一。”
治曦扭头皱眉,粗犷的声音反驳了一句。
“好了,进秘境吧。我已经布下防护阵,当我们踏入秘境后、绝大部分外力都无法摧毁这个洞口。”
关阳以厨师的思维理解了治曦的用意,这应该就是常说的保证安全通道通畅吧。
“哥哥......”
关阴拉住了关阳的袖子,抬头用水汪汪的杏眼仰视着关阳。
她本想说一句我会保护哥哥的,结果被关阳摸了摸脑袋,一愣神就把话咽了下去。
范建带头进入秘境,然后是背着手的治曦,关阴拉着关阳的袖口也跟着师父进入白色的石洞。
荷帷拖着那带把手的床板,皱着眉跟在最后。
石洞里的光让关阳踏入的时候下意识紧紧眯起了双眼,但这光似乎也只存在了一瞬,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刺眼的光芒就从他眼前退散了。
橙红的夕阳余晖在天空中歪歪斜斜留下痕迹,和脚下无垠的红土连成一片,仿佛天上洒下过血泪在这片土地上,连凝重的空气里都混着呛鼻的铁锈味。
关阳杀过鱼、杀过鸡,甚至杀过猪,他也没闻过这样的空气。
回头,原本来处也是同样干涸的红土,没有半点突兀的白光。
被风刮平的红土中时不时有残缺的肢体冒出,那些肢体大多已经风化,裹在骨头上的分不清是蜡黄皮还是肉,焦黑的肢体末端看不出是砂石还是坏死的组织。
关阳还是有些许害怕的,瞄了一眼那些惨状的眼睛很快又收了回来。
旁边的关阴神色平静,望向那些残躯之时眼里还闪过几分好奇。不过她始终慢关阳一步,没有让哥哥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
经营着小店的关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接触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几乎都忘记他穿越过来的世界依旧遵循着残忍的弱肉强食法则。
每走一步,脚步声都被疏松的红土所吸收,整个秘境的空间是那么广大而寂静,只有背后沉闷的沙沙声一路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