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悦漓到了,宴会便开始吧,奏乐。”
等等等等,这不是往常的封赏宴,难不成是特地为我办的???
天帝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
众目睽睽下,我拖着沉重的两条腿,忐忑不安往天阶上爬。
不动声色往下扫了一眼,发现刚刚那群神官皆垂眸擦汗,更有甚者以舞姬掩着要往外逃。
竹远不停往嘴里塞着东西,狼吞虎咽。
我瞧着菜色很是一般嘛,下定决心等哪天定要带他去涨涨见识。
“悦漓?”
“嗯?”
我应声抬起头,却猛然发现列在对面的,竟是沉熠。
他依旧一袭玄衣,百无聊赖拄着头,神情似是不大耐烦。
“此战你做的很好,既收服叛军又没牵涉无辜,可谓是威名远播。”
“是,是。”
还真是吝啬,一个眼神都不给我,白白瞎了清涟早起为我梳的发髻,点的胭红。
“天劫在即,不顾自身安危加固伏妖封印,可谓是未雨绸缪。”
“是,是。”
不过在他旁侧端茶倒酒的小仙娥又是哪个?
如今仙风不是淳朴的很吗?男神官问个名字都会害羞,女仙娥怎么能恬不知耻坐到人家身边!
居然还越靠越近!!!
手!!手!!差点碰到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道沦丧人心不古!!
天帝还在喋喋不休问:“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封赏?”
“停下!”我顿时沉声重呵,霎时间悄然无声,虽只用了两成气力,那仙娥仍被震慑地一动不敢动,我瞧着很是心满意足。
又见到奏乐的跳舞的齐刷刷跪了一排,这才觉得事情闹得有些大了。
天帝也总算不再啰嗦,脸色青白交错,让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蹲在田畦里的小白菜精。
很像很像,拿来做菜刚刚好。
沉熠抬了抬低垂的眼帘,仍是没有看我。
脑袋里千奇百怪的想法绕了个圈,眸光一动,我随即扬起一个自认为十分灿烂的笑,嫣然看向天帝:
“陛下未免太客气了些,悦漓只是做了份内的事,陛下设宴款待已是给足了面子,怎能再拿恩赏。
方才只是想说这个罢了,不想惊扰了大家。”
敌众我寡,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若暂且没想要的,便先欠着。只是往后不能再这般任性了。”
我乖巧应了,心想地位高就是不一样,若换成是当初的神武将军,早就被罚去面壁了。
不过惹不起就惹不起呗,天帝这要从眼眶里溢出来的包容慈爱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现在他们的戏都演得这般好了?
我简直是胆颤心惊才熬到了宴会结束。
什么疑惑什么前尘往事全都改日再说吧,再被他看下去,怕是谜团还未解开,我就要当场去世了。
刚要起身离开,浑厚的嗓音猝不及防落进耳朵里:
“悦漓,你留一下。”
众神极为诧异,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我亦很是惊恐,惊疑不定瞅着天帝。
唯有沉熠甩甩衣袖,逍遥散漫地走了。
我不该来的,我后悔了,行差踏错,妖失前蹄
鬼知道这老头要带我去哪
不对,我勉强算是半条鬼,我也不知道
悄无声息给祭生送了暗语,两日未归便来天界要人,省的老头儿吃了我都没妖知道
天帝不疾不缓地等着,我咬咬牙,还是跟上了他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