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已是经年似梦,南宫织看起来疲惫极了,眼帘不堪重负地低垂着,她轻描淡写地述说着陈年旧事的时候,悲戚与幸福交织在一起,目光投的很远,缅怀那随着时间悠然远去的回忆。
“时间又到了。”南宫织望了望自己的手指,此刻已经趋向透明化,月光可以透过手心下泻到地面,莹白皎洁的光束下,她撑着膝盖,略为吃力地站起来。
落千夏幽幽地看着她,随着南宫织身体的透明化,连着她所在的空间都逐渐变得虚幻,这本不是真实存在的空间。
“其实,你也差不多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南宫织步履虚浮地向湖泊边上的小船走去。
落千夏依旧停留在原地,轻声回道:“他给过去的我传递了一条讯息。”
无关于我是否记得你,但是重新见到你时,还是很喜欢你。
“是吗?”南宫织已经站在小船上,逆着光回头浅笑,“所以你是想回归,还是继续一个人,走下去呢?”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那就前行,去满足那个人的心愿,或者,破碎他的信念。”南宫织划起船桨,一点点向湖泊黑暗的边角划去,“为了重塑信念,他也会不知疲倦地活下去。”
虚幻的空间,随着南宫织的消失,彻底崩坏,一切都恍如浮光掠影,落千夏又回到空白死寂的荒的世界,孤身一人时,她低着头,看着斜射在空白处的黑影,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们都是自私的人。”
因为自私,你想要记得我,我想让你遗忘。
摩家,清晨,门外传来一两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敲了三下,便停止了,傅氿音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穿着单薄的内衫,松松垮垮,门开后便刮来凉丝丝的风,少年的意识略微清醒,便将门开的更大一些,自己再稍微往旁边让步,让江谪木进来。
“自己看吧。”江谪木从衣襟里拿出一小叠纸,递给了傅氿音。
傅氿音从第一张开始,快速地扫去,但将其看完,还是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总结出来,苏佩伊的经历,倒是有些值得让人同情。
父亲苏泊,母亲尹禾,曾经有一个胞弟苏佩辰,苏家世代附属摩家并且辅佐摩家,但五年前,苏泊却暗中结党营私,暗中操控摩家商业运营,培养个人军队,被摩家家主流放至南疆边界,苏家不知情,不牵扯此事者免罪,除了苏泊,连胞弟苏佩辰也参与此事,尹禾一直患有重病,却坚持跟着苏泊,苏佩辰一起去南疆。
然而那时,南疆内乱,烽火连天,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尹禾的病越来越重身体一日不比一日,苏佩伊接到消息,立即前往南疆,带着一马车的药材,去救治尹禾,这才得知,苏佩辰死了,他死的时候被封锁了消息,不知道是如何死的,他的尸体在某一天早晨被挂在南疆的城墙上,因为战乱被置之不理,苏泊和尹禾是三天后才接到的消息。
苏佩伊去南疆不久后,尹禾的身体略有好转,却无法药到病除,南疆又在此时发了瘟疫,南疆域内到处都是染了瘟疫的百姓,疆域内被强制封锁起来,苏佩伊带的药材除了救治母亲,在尹禾的建议下,便用来救治瘟疫,但一马车的药材很快就用完了,苏佩伊便要出域买药,却被监卫兵禁止离开,结果,瘟疫持续了三个月,尹禾最终病死了,苏泊在尹禾死的一个月后莫名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