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沫阳县,县衙内堂。
一位头发花白,步法轻飘飘的老者急匆匆走进了县令居所。
屋内,县令崔明礼此刻未着官服,一身素衫正在不停踱步。
他面若妇人,洁白无须,看上去像个三十岁左右的弱书生。
但其实,崔明礼今年已经四十有三,出身翔阳府东边的临蛰府崔氏,乃一府之大姓。
因为痴迷仙道,早就开始养生的缘故,所以才显得这么异态。
“五郎...老奴已经私下打探清楚,‘仙家’使者的寨子是被一名黑衣武者扫平!”
闻听自家老奴这番出言,本来面色稍好的崔明礼忽地又皱起了眉。
“你......说的跟废话有区别么,上午就有人告诉过我,我在意的是这寨子究竟是哪方势力出的手!”
“万一是府城的镇魔军亦或是崔家的敌人,若寻到证据的话,老爷我岂不是要被沾染上一个私通的大罪之名?”
崔明礼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嗓音,洁白面色被憋的通红。
若不是此事大逆不道,他的咆哮估计能震动房檐上的瓦片。
“这...五郎莫生气,老奴晌午时,根据寨子里那些生还的乡村女子描述,亲自临摹了一幅那黑衣人的画像。”
名为崔德全的老者说罢,从腰后掏出一卷崭新的画轴,急忙展开。
画卷之上,墨迹还未干涸。
内容,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身着黑衣,蒙着面,看不出年龄。
只是那双眸子被崔德全画的很是传神,坚毅、凌厉、稳若泰山。
侧腰间还别着一柄类似‘权杖’般的黑棒,手中拎着柄样式模糊的钢刀。
一时间,崔明礼双眼发亮,看得极为投入。
自家这老奴,果然没白养活这么多年。
大户世家中的贴身高级家奴,自然不可能干那些只伺候人吃喝拉撒的下贱活儿。
这崔德全跟了他三十多年,形影不离。
不光武艺高强,一手丹青更是比府城中知名画师都不逊分毫。
“五郎,老奴估摸,这仙家使者的寨子覆灭,到现在您还没事儿,后续影响,也就不致命了....”
“以咱的家世,想要以此事直接牵连您,就必然得拿问您与妖魔尽快当场对质,断然不会斩尽杀绝。”
“也绝不会一夜半天,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崔德全面色恭敬,在一旁分析的鞭辟入里。
崔明礼看画像入神,嗯了声,这些事,一上午的时间,他早已方方面面想到。
这老奴分析的与他差不多。
只不过,崔家是一府之大姓,潜在敌人实在太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难保不会是哪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后续想要以此做文章。
最主要的是,崔明礼认为这件事儿透露着七分的蹊跷。
好端端地,已经融入沫阳县生态里的妖寨,又不曾听闻那只红角犀妖最近有什么消息传来,怎么就突然被连根扫平了?
“也不知道,我与那红角前番往来书信,它留没留后手。”
“虽说,那些信件极少有出自我手,但只要有心查验,就是蛛丝马迹,恐怕也都会显形。”
县令都当了数年,崔明礼深知人比鬼还鬼啊。
想到此处,他双眸微微收缩,心却已然稍定,还好有这画像,事情最起码有了着落。
他冷哼一声,幽幽道:
“去,德全,拿着这幅画像回躺家。”
“记住,不只镇魔军府,附近江湖之中,也派心腹去着重的暗中打听,如有与其神似者,默默回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