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妹妹带来的照片,那些被自己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就像旧胶片电影一样的纷至沓来。
我也大概记起了自己因何住院,那个过程真的有些啼笑皆非。
那段时间,我痴迷于刘慈欣写的《三体》,有些废寝忘食的地步。
我正看到面壁者计划中,除了面壁者逻辑,三位面壁者均已失败,而逻辑的破壁者还是他本人。
然后有天早上起床之后,我也觉得自己活在智子无处不在的监控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全是敌人,有时候甚至觉得家人也是帝国特务,开始逐帧分析。
他的这个行为是不是有其他含义,还是在向谁传递信号,会不会暴露自己,会不会危害国家……
家人的所有动作在我眼里就像都有一个慢镜头一样,无限延长,然后我觉得是安全的,就说,“safe、safe。”
整天都是神情紧绷的,然后是不是莫名地说一句safe。然后家人给我沟通交流好像也被我屏蔽在外,有些鸡同鸭讲。
中午的时候,妹妹过来看我,她同我拥抱,带着好多礼物,而我觉得在她入门的那一刻就已看穿,她是美国特务,只是为了任务和我虚与委蛇。(当然,现在我也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的幻想。)
我把妹妹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或许当时我是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当成了假想敌。)对她也略显冷淡,有些回避她。
有时候一眼不错地盯着她,或许她的每一次抬眸、开水龙头的手势,甚至撩头发的姿势都会有别样的含义。
可能是我的刻意关注,有意疏离,妹妹在吃了午饭之后就打算离开。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我有些如释重负地说:“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美国特务,我在心里补充着。而为什么是美国特务呢?因为今天她很美……)下一次来还是希望你多一点诚意,不要这么敷衍!(不要这么敷衍的伪装,让我一眼就识别出你是特务了。)”
妹妹眼角含泪的说:“你怎么这样啊!我今天忍你一天了,走了你还这样子说我?我再也不会找你了!”说着,夺门而出。
我的家人都出去送她了,只有我自己一人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当时我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只有自己识破了她的伪装。
在高兴之余又有点淡淡的忧伤,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声音:“幺妹儿,不要介意啊,谅解一下,你姐这两天可能情绪有些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坐车去省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