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周无忌早早起床,趁着雄鸡止鸣、日出紫气东来时分,又练起了五禽戏和熊怒拳。
他前世时便知夏练三九、冬练三伏和闻鸡起舞的道理,如今身在异世界,身心孤独飘零,更是意志坚定,勤练不辍,不敢稍有松懈。
也不知练了多久,抬头时已见大日悬空,霞光万丈。
“周大哥!周大哥……”
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
周无忌抬头一看,发现来者是邻居曹无伤,这曹无伤今年十五岁,年龄比周无忌小了半岁。
曹无伤也是父母离世,孤身一人。
二人既年岁相差无几,又遭遇相仿,这两年倒也聊的来,走的近。
甚至,周无忌瞧曹无伤的品行不错,又前世学史学玄,观其面相甚好,察其眉毛弯长、五岳和谐、无尖骨外露、三停相等、山根耸立,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令人见之难忘,如今虽然稚嫩弱小,然则日后也未必就无发迹的一天,便暗中传了他两式熊怒拳。
当然,周无忌虽与曹无伤交厚,但也非无话不说,譬如他穿越而来的事情,就是闭口不提;还有熊怒拳八式,也仅传了两式。
毕竟,穿越而来的事情是他最隐秘的事情,决计不能说出。
“无伤,你跑这么急干嘛?”周无忌收了功问道。
曹无伤缓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说道:“周大哥,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
周无忌皱了皱眉头,问道:“无伤,纵使天崩地裂,大丈夫也应不乱于心,犹如等闲小事,你这是因何慌张?”
他二人虽年龄相若,相交中却是以周无忌为尊。
毕竟周无忌年纪大了半岁,附身前的原主曾读书练字数年,且有前世诸般见识,加上传授拳法之恩,所以周无忌所说之事,曹无伤几乎件件依从,少有违逆。
虽说二人年龄相差无几,然而曹无伤面对周无忌时,心内总是隐隐生出对方是自己长辈的错觉。
曹无伤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自觉失了形态,当即双手抱拳,说道:“周大哥平日教导做人要临危不乱,纵使敌人有千军万马,也要沉着冷静,不怕不惧……”
“究竟怎么回事?”
周无忌淡然问道,俨然间有种除了生死,都是小事的气度,只是这一半是重生后即死过一次后的心胸开阔,另一半则是装出来的。
曹无伤皱眉道:“我听从县城回村的村民说,青山县衙发了布告,说是胡人侵边了,朝廷要收边饷。另外,剿匪税也要增加三成……”
他一边说,神情之中不自觉地携带了愤怒,又说道:“无论是边饷,还是剿匪税,都是按人头计算,算下来,我们每人要交一贯钱……
如今咱们都是孤儿,自食其力已是艰难,又何来多余的钱交税?”
他的愤怒之意已溢于言表,顿了顿后,又接着骂道:“我听外出归来的村民说,大乾朝廷真是无能之极,数百万大军,竟连小小的匪患也弹压不下。如今胡人来犯,也是连战连败,一连失了数城。想来,那满朝文武都是无能之辈,那宰相、三公、国师俱是酒囊饭袋,今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