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重燃

（第十二回）：余波（五）

（回忆）铜区二中学——

“刘淼，似乎，你的理智与冷静有些超凡脱俗，不是吗？”尹华为他递上一杯咖啡。

“谬赞，性格冷淡而已。”

刘淼点头致意，他看向尹华，但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我并不认为是这么简单的事，就和你的头发一样，有着深邃的秘密。”

刘淼之所以能在学校长期留着蓝色且遮住右眼的发型，除了自身的理由外，尹华的默许也是一个重要的助推。

“尹主任...你是否听说了什么谣闻？”刘淼眼神冷漠。

“是否，谁又能确定呢？放心，我的着重点并不是这个。”

尹华站起身，朝窗台走去。

“冷漠，理智，感性是个好事情，但理性更多时候能救自己的命。刘淼，在这个时代，你也许会成为凌厉的战士，因为，你有自己必须达到的价值。”

刘淼听后，心情久违地震动了一番，瞳孔不由得微微张开。

“对吧？”

铜区：西街九道巷——

“站住！”

两个男人叫喊着，跟着冲上三楼阶梯。这时，刘淼已经冲上了第三层的楼台，张望片刻，快速冲向左方通水管道，打开水龙头——果然，水开着。不止是水，旁边的烂椅子与碎砖块也让他来了想法。

男人一前一后来到走廊口，听到水声，立刻朝左边冲去，但整个楼台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前面的男人朝栏杆外看去，冲下面的人摇了摇头，正当这时，身后传来惨叫声。

男人立刻回头，发现身后的同伴已经倒下，他立刻上前查看，发现他的后脑勺被砖头砸开，正在流血，男人突然瞪大双眼，朝上看去，但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窒息。

一手拽住上方晾衣铁索，抵靠在视觉死角的刘淼突然下坠，双脚剪刀似的夹住他的脖子，双手上下紧紧拽住他的头，试图扭断他的脖子，但男人身体健硕，不断挣脱，脖子处的青筋明显露出，刘淼果断放弃，随即借着重力，双腿朝侧面使劲，一下将他撂倒在地。

“呼，”刘淼不敢停歇，一个后空翻站立，随即抄起旁边的木制椅子朝他的脑袋砸去。

“砰——！”

男人一阵怒吼，气波瞬间将椅子粉碎，刘淼也绝对地断定，这些就是内界人，而他，也会毫无保留。

“小鬼，我石宽头一次在外界用能力，也算是看得起你了，哈哈哈，尽管你听不懂我说什么...”

灰尘正在散去，男人双腿一踏，立起身躯，这时，前方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来吧！”刘淼冲他大喊。

“去死！”石宽右臂青筋突显，浓密的能量聚集在拳头上，随即手臂朝左一摆，猛地一个右劈，沉重地一击打在了右太阳穴，栏杆顿时被冲烂几大块，他顿时被击飞，朝下面坠落。

“哈哈哈，”随着砰的一声，石宽大笑着看向下面的尸体，此时此刻，墨镜男人也在诧异地看着他，石宽顿时慌了。

下面躺着的，并不是刘淼，而是先前被打晕的同伴，而现在，他的头颅已经血肉模糊了。

“曹！”男人愤怒，猛然回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他再次回头，依然什么也没有，摸了下后背，发现了两根刺进肩膀的冰锥。突然，男人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上方，而上方的刘淼也等候多时了，他朝着男人笑了一下，随即紧握双手的冰锥，瞄准，同时刺下。

“啊！”

石宽的双眼同时被尖锐的锥头刺入，顿时疼得大叫，双臂猛烈地朝上方击打，而刘淼则狠狠踹了他的胸口一脚，借力远远跳开。

“啊，吗的，看老子不...”

他说着双手握住冰锥，想要拔出，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同一时刻，深入眼球的冰锥炸裂开来，不断炸裂并掉落的除了冰屑，还有像碎豆腐一样的白眼仁——他彻底瞎了。

一刻不停。

石宽痛苦地捂住双眼，但血液从他的手指缝中不断流出，这也算时间，刘淼快速冲向他，朝他的脖子狠狠刺入两根同等大小的冰锥，但都没有刺穿中心，而是在四周略深于表皮处穿了个十字，同样的，他迅速跳开，不给男人瞎猫乱抓的机会。

就在同时，脚步践踏清水，另外几人也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就是底层穿着清洁工服装的男人。

“T吗的，这小子会能力，你们几个在旁边站着，借机帮忙就是...”

突然，清洁工注意到浓密的水龙头声，并看了看脚下水流密布的走廊，他惊奇地发现刘淼将三楼所有的外置水龙头全部打开了，顿时神经紧绷。

“不妙，别踩...”

水字还未出口，地面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了透明且锋利的寒冰，冰块将他们的腿凝结住，但并没有阻断水龙头的水流，很快，水流再次涌上，冰块也立刻升高，这里，是他的主场。

“tnnd！”清洁工一个震波，火红的能量顿时震碎冰块，突然，前方扑来一个庞大的身影，他持着拳头朝自己打来。

清洁工连忙躲过一看，是石宽，双眼被夺，脖子重伤，背部也是冰锥，他已经陷入癫狂，朝四周不断挥舞重拳。

“c！石宽，颠了吗，老子是三哥！”清洁工说着立刻挡住他的攻击，但就在此刻，刘淼趁火打劫，迅速朝其他小喽啰进攻。

“他在吃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发现刘淼的嘴迅速咀嚼着。

“噗—！”

刘淼飞扑到他们面前，迅速喷出口中的物体，是碎虾壳，虾壳外层站粘着水流，而水流迅速凝结成冰屑，朝几人脑袋迅速穿刺，很快，在一阵尖叫声中，他们的头颅都被射成了马蜂窝，尽管看起来作用不大，但这就是刘淼需要的效果。

“龟儿的（粗口），别站着啊，这T吗不是普通的水冰！”

清洁工看了出来，连忙抬手挡住被瞄准的头部，另一手挡住石宽的右拳，但随即被他一记左勾拳击中脸颊，顷刻倒在被水浇满的走廊地上，随后而来的便是后背一阵强烈的寒意。

“啧！”

几个男人试着抓住刘淼，但他就在喷吐完的瞬间便连忙后退，一点机会都没给，而自身下方则是一层又一层不断提升的冰层，湛蓝且透明的冰块已经覆盖住他们的膝盖，随之而来的则是许多穿刺进血肉中的冰锥。

“破！”

刘淼下意识出口，顿时，几人头部深入的碎虾壳冰屑听到感召，集体朝四周散开，虾壳为水增添了更多的钙物质，而刘淼使它们完全溶于水中，大量的钙物质使得冰屑更加坚硬，刺入头颅内的冰屑冰渣就如同一片又一片聚合的铁块，而现在，它们在这些人的头部不断分散炸裂，甚至冲击着大脑神经，几人顿时感到头晕脑胀。

“砰！”

随着几阵声响，部分男人倒下了，石宽也一样，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能量的大量使用，身体严重的损伤，他为自己最初的傲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此刻，三楼唯一还能站起来的，只有清洁工制服的叫三哥的男人了，只见他咬咬牙，捂住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刚才他用右手救了自己的大脑，但看着红中露白的手指，他意识到已经不能用了。

“你竟然这么熟练，组织是哪个？”

三哥摘下帽子，用嘴撕成长条，一圈一圈包扎着自己的右手。同时，盯着面前的蓝发少年，皱起了眉。

“一定要有组织吗？”

刘淼将手伸进水中，水流灵性地涌向他的手臂，就在流水包裹整条右臂的同时，指尖与流水接触的地方开始结冰，中指、食指...从五根手指开始，冰块薄而全地覆盖在他的手上，并不断向上延伸。

“那你是什么时间学会能力的？”三哥缠好右手，随即全身涌现出黄色的暖流。

“昨天吧。”刘淼站起身，他的右臂已经充满了寒冰的附着，毫不夸张地说，湛蓝透明的坚冰已经形成了铠甲：拳头四周，肩膀与肘部，都布上了简单但极具杀伤力的冰凌，冰铠看起来并不厚实，也并不是很美观，因为刘淼没那些喜好，他只注重价值。

黑色西装的男人扭了下脖子，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双臂交叉，嘴角微微上扬，随即，看向在走廊和台阶旁等待的十多个人：“别看了，快上。”

听到墨镜男人的召唤，十几个人各显身手，楼道中的三四个直接朝上面猛冲，楼下的几个则猛跳上栏杆，从外面直上，灰色的墙面顿时出现了好几个黑色的点。

“啧，”

三哥不满地看了看冲上来的人群，回过神来，刘淼左手握拳，口中正朝拳缝吹气，随后，二人对视一秒，三哥刚一抬脚，刘淼便高抬左拳，做出投掷的动作，他连忙交叉手臂防御。谁知刘淼是一个假动作，他顺手回身，一个甩手，一下将手中的东西呈180°掷向栏杆外的方向——是其余的碎虾壳，他们被碾碎到了极致，以至于投掷出去的像是一堆灰白的粉末。

“啊！”

“粉末”接触到爬上来男人的一瞬间，侵入他们的肉皮，随即立刻炸裂，并且这股角度是狠毒的，瞄准的地方依然都是头部，有两个在那个瞬间正好睁大眼睛，现在叫得是最难受的。三哥顿时颤了一下，原来他对着碎屑吹出来的水汽，就是为了这一刻。

“砰——！”

刘淼继续他的下一步动作，再次回身，快速且连续地朝着几人猛踹，一人一脚，顿时将刚爬上来的几人踹飞了出去。还没完，刘淼猛地咬牙，他的双腿紧紧压在地板上，一股猛烈的寒意朝四面八方快速散开。

“！”

三哥顿时紧张起来，因为前后左右都是能量在流动着，他看了看脚下密布的水流，立刻明白了什么，很快，左拳凝聚出红色的火焰，他朝自己的正下方猛然砸去。

一阵巨响，他脚下一片的水流瞬间被蒸发，灰白的地面再次露了出来，不过，三哥看了看身后不远处还在运作的水管，一切都是暂时的。果然，四面的水迅速朝塌陷处涌现，反而感觉更加凶猛起来，似乎，有什么大浪将要袭来，他思索了一个瞬间，立刻朝右上方猛地跳开。

“滋、滋！”

近乎同时，四面八方的流水不再平静，全都汹涌起来，仿佛有人朝它们丢了许多石块一般，水流朝着这群男人发疯似的穿射而出——是冰锥，更大的冰锥！

顷刻间，从水中不断穿射而出的冰锥一根一根地刺入他们的身体：手臂、大腿、胸口、脖子，数量之多，能量之剧烈，鲜血顿时喷涌，一群人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同时，走廊也并不乐观，每一层台阶上的水流本身就因为棱角的台阶而激荡起伏，这一下更是全方面的包围，各阶层的水波都变成穿刺的冰针与长锥，将楼道中奔走的几人从头到脚不断地穿刺，他们中的好几个甚至都来不及发声。

此后的岁月里，刘淼几乎在每一次战斗中，都展示出了绝对的主场优势，甚至是创造出的主场，就和现在一样：数根全开的水龙头传来源源不断的水源与能量，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全方位地利用起来：不断地聚合、化形、覆盖、穿刺、爆破...

蹲在栏杆上的三哥左右望了望，看着楼下模糊的躯体与楼道中挣扎的同伴，拂了拂起雾的橙色绿条纹工作服，拔开鞋子上残留的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