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的药房后院内。
许天躺在昏暗的木板床上,头上缠着一圈麻布。
难闻的中药味散发开来,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看来是有好心人送自己去了医院。
不多时,许天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有些发愣。
自己身上盖着潮湿且充满霉味的棉被,底下是硬邦邦的木床,床头放着一个崩口的瓷碗,里面盛放着黑乎乎的中药。
这是哪?
“嘶!”
许是扯动了伤势,他头部的伤口处突然开始剧烈疼痛,伴随而来的还有原主人生前的记忆。
是的,他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此时正是大明朝建文元年,刚入夏。
......
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许天开始整理脑海中的信息。
自己的父亲是附近颇为有名的大夫,按理说日子不会过得这么拮据,但由于许天好赌成性,他父亲早些年攒下的家底也都被他偷偷挥霍一空,还欠下了不少赌债。
就在几天前,因为还不上赌债,许天被赌场的打手逮住,一顿拳打脚踢过后,他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这穿越的,不说家徒四壁,也差不远了。”许天环视了一圈屋子,叹气道。
“建文帝朱允炆刚登基,也就是说离靖难之役还有几个月时间。
一定不能趟这摊浑水,先稳妥发育才是真理。
另外,趁其他人都不知道战乱将起,我得把握先机才行。”
正当他在为自己的未来规划时,一只脚踏过了门槛。
“儿啊!你见好些了没?”
来人正是许天的父亲,许由安。
“爹,我没事!”许天轻轻地摆了摆手。
许由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端起药碗说道:“先把药喝了。”
“我自己来就行!”许天接过碗,喝了一口。
放凉的中药难喝到差点让他吐了出来,但转头看到他爹期待的眼神,许天又生生咽了下去。
见许天喝完了药,许由安才笑着开口说道:“有人请我明天去给一位大人物看病,诊金足有一百两,到时候你欠的赌债就能还清了。”
许由安用手抚了抚胡须,眼神里全是对许天的溺爱。
许天心里莫名地有些感动,他缓缓垂下脑袋,不想让许由安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真是人渣!”许天暗骂了“自己”一句。
许由安的妻子在生许天时难产而死,她死前曾哀求许由安要好好照顾许天,因此许天可以说是被许由安从小惯坏的。
“哪位大人物?”
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许天疑惑地开口询问。
许由安往门外看了看,靠近许天用手指了指上方,低声说了两个字:“燕王。”
“燕王朱棣?!”许天失声喊道。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许由安低声喝道,同时慌张地把门关上。
许天刚刚还在心里想着不能趟这摊浑水,他的老爹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一下子打乱了许天的计划。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咳咳,燕王怎么了?”
许天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听说是癔症,找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许由安摇了摇头。
果然!
许天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朱棣是装疯这一点,许天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大夫都看不出来,为何还要找他爹去?还开出一百两的高价诊金。
许天只觉得有点奇怪,只是一时间没完全想通。
直到许由安离开,他才就着困意沉沉睡去。
......
翌日。
“爹!你等等!”
许天拉住了正要前往燕王府的许由安。
昨天的事情,许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一大早便走下床,正好看到他爹整理药箱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