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高宗自然舍不得武则天,无关乎爱情,只是舍不得这样一个能帮他处理政务的能臣,即使后来武则天一些行为如何越轨,唐高宗都能容忍,因为那些如贺兰氏那样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武则天来得划算。
而自古以来就被种种框架限制住的女人,这样杰出贤明的女人又有几个,就近的便如珝月太后,她虽然失了圣心没了宠爱,但是先帝却依然尊之重之,哪怕当时所有人都在传是她杀害了瑾月太后,先帝也是充耳不闻,这当然不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感情,而是因为珝月太后的才干与不输男儿的决断,活着的珝月太后比活着的瑾月太后有用许多。
自古帝王要的从来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女人,因为这样的女人他后宫里太多,自然就不稀奇了,他们都想要如长孙皇后、武则天之流,进能出谋划策、稳固江山,退能相夫教子、和谐后宫,是真正的贤内助,所以杨贵妃永远只是贵妃。
白苏燕明白这个道理,静妃明白,宁贵嫔也不例外,所以她才困惑这一向不声不响的静妃为何要出声提醒或者说是裸的明示,人心易变,谁又能保证这里头没有埋下什么杀招呢?
宁贵嫔劝道:“其实依嫔妾愚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娘现下握着鸾符又有陛下眷顾,看似荣耀,但这一切不过是扯虎皮拉大旗,又稍纵即逝,不如拿捏住霜泊宫,只要娘娘手上握着四宫之一,再与另外两宫任何一方交好,那些小人便不敢小看了娘娘,便是温玉夫人也要退让一二。”
白苏燕轻笑,反问道:“你觉得温玉夫人那性子是会退让一二的人吗?”
宁贵嫔想起温陆氏的下场,一时无言叹息一声,又转开话题,道:“那娘娘觉得静妃又是什么意思,嫔妾以为她坐壁关上这么些年,不会轻易下水搅和,且她那宫里未来会有三名皇嗣,地位超然,只怕也不是真心要与娘娘合作,反而是为了寻一个挡箭牌才是真的。”
白苏燕无奈道:“静妃也是好意,你也说了她那风止宫,日后地位超然,我又有什么价值值得她算计?”再说,这宫里也唯有她的情网是“鲲”自己不愿意离去的那一张,即使终有一日“鲲”会化作鹏鸟翱翔九天,他也会反过来心甘情愿地带着那“捕鱼人”一块飞往那九万里的高空。
白苏燕不想再说这些,转而开始主动说起悠然王的婚事,道:“此次灵泉公主嫁入我大倾,又是自我大倾定都燕京以来首次联姻,届时想必定会热闹非凡。”
宁贵嫔见状,也不欲再引她烦恼,便顺着她的话尾道:“可不是,悠然王小小年纪就娶了这样一位美娇娘,琼太妃又是个老顽童,未来还不知道悠然王府要多热闹呢!”
两人说说笑笑,转过拐角时,白苏燕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幸亏武人底子,很快就稳了下来,一低头却是花答应与惜答应蹲在那,捧着一只不知从哪来的烧鸡,吃得正欢,而一旁站着的敦颜与发财两眼放空,只凭着本能冲她们福了福,继续呆立在那。
花答应与惜答应快速咀嚼咽下嘴里的,中间惜答应还打了个嗝,将手中剩下的肉、骨头豪迈地往宽大的衣袖里一塞,纳头便拜,“贱妾拜见妍妃娘娘,拜见宁贵嫔。”
白苏燕看着两人,纠结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们怎么把这只鸡给带进来的?”
惜答应下意识就用油乎乎的手挠着后脑勺,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花答应也自然而然的是那个回话的人,“启禀娘娘,早晨起来的匆忙,本想带着在路上趁没人边走边吃,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就塞衣服里带过来,好不容易挨到这时候,实在饿得不行,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着吃了。”
白苏燕默然,这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宁贵嫔也是惊讶得瞪大了眼,在她自小的教条中从来没有这样率直的做法,亦是无言以对。
好一会,白苏燕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挥手道:“你们快起来罢,不过以后还是别这样了,带些小点心就好,带一只烧鸡……不大好,而且大早上就吃鸡?”这么一说,白苏燕突然发现这才半个月没看见花答应,脸圆得都快赶上十五的月亮了,惜答应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关系,跟着花答应这样胡吃海喝的居然也没胖,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