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着沈泠音一瘸一拐走回她宿舍,一路总觉得对不起刘诗雨,心里想着:“这算不算跟别的女生肌肤之亲?”
哎,都没这样挽过诗雨小可爱,不过这种情况,她应该不会生气吧,我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沈泠音宿舍就在我们隔壁那栋,因为是同一个系,离得并不远,也幸好她们宿舍只是在二楼。
跟楼管打了声招呼,我将她扶进宿舍,惹来她另外三个舍友一阵惊呼。
我厚着脸皮解释道:“沈泠音跟我们训练受了点小伤,我将她送回来。”
沈泠音怨恨道:“什么‘我们’,明明就是你!”
另外三名女生便同时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其中一人起哄道:“哟,那你可得照顾好我们泠音哦。”
沈泠音在一旁偷偷看我,我借着说去给她买药慌忙退了出去。
我去校医室买了一瓶碘伏、几块纱布和一卷医用胶带,可比外面药房便宜得多。
拿回沈泠音宿舍时,几个女生不知聊什么聊得兴起,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见我回来,一起都住了嘴,沈泠音脸上又挂上一丝痛苦之色。
“药买来了”,我说。
“嗯”,她缓缓点头。
“那,我先走了”,我有些不自在道。
有名女生却突然道:“你不给她上药就走了?想不负责啊?”
我看向沈泠音,她低着头没有做声。
我“哦”了一声,拿过碘伏瓶子拧开。
沈泠音的鞋已经脱了,伸着受伤那只脚直直地搭在拖鞋上。
“忍着点哦”,我道。
“嗯”,她轻轻回应。
我弯腰正要脱她的袜子,她止住我慌忙道:“我自己脱。”
旁边几个女生忍不住发笑,其中一人故意拖着长长的声音道:“哦!人家要自己脱!”
我从未觉得这样尴尬过,直想找地缝钻进去。
沈泠音满脸通红,脱完袜子小心翼翼地看我。
我蹲下去一手按着她的脚背,一手举起碘伏道:“应该挺疼,我来了哦。”
“好”,沈泠音看着我道。
旁边一女生又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我才反应过来,单听我和沈泠音的对话确实有点怪异,靠,不管了,我直接将碘伏往她脚踝倒了上去。
她疼得嗷嗷大叫,一下子将手伸到我头上抓了一把,指甲几乎陷入我的头皮里。
不知何时,已经有两个女生摸出了手机,对着我们一顿拍。
我慌忙扯过纱布和胶带,胡乱往沈泠音的脚踝缠去,做完这一切,我飞也似地逃离她们宿舍,只听身后几人又在疯狂大笑。
我一路跑回宿舍,坐在椅子上才长长呼了口气,陈泽一脸贱相地朝我问道:“笠哥,刚在楼下搂的小美女是谁?”
啥时候被这小子撞见了我都不知。
康雅也死死盯住我,似在等着我答话。
“就那天在食堂加我好友那女生啊,也是咱们系的,叫沈泠音”,我回道。
“这么快就搂上了?”陈泽显得很兴奋。
“搂个球啊,我们协会训练她受伤了我送她回去而已。”我只好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还有,那是扶一下,不是搂,你他喵的少在那胡说”,我又强调了下。
这时康雅自顾开口道:“泠泠彻夜,谁是知音?”
对啊,我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瞅着泠音这两字眼熟,这是纳兰容若写的词里的啊!取自《清平乐·弹琴峡题壁》—泠泠彻夜,谁是知音者?如梦前朝何处也,一曲边愁难写。
我记得当初买的那本纳兰词里有这首,没想到康雅这小子也读过,还记得那么清楚。
陈泽又叹道:“哎,我也想要妞!”
我回他:“听学长说西八街那边有,要不了两百就能拥有一次短暂的爱情,你大可以去那体验。”
西八街就是我们学校西门外第八条街,一般学生们出去吃饭都在前四条街,后面四条街上好像就是玩乐场所居多,什么KTV、台球室、酒吧,都集中在那边。
陈泽幽怨地盯着我道:“不,我要正经妞!”
我说:“你他喵一天天的,下了课不是跑网吧去撸就是在宿舍盯着手机傻乐,搁哪儿认识女生去,又不跟我去参加个啥协会,那机会自然大多了。”
康雅听得瞪大了眼睛:“跑网吧?撸?”
我想起来之前跟二狗告诉过他,做手工叫“撸”,便对他说道:“玩撸啊撸也叫撸。”他听了则小声地“哦”了一声。
陈泽又道:“可我对那些协会都不感兴趣啊,有时间就想着我的阿狸。”
我怼道:“那你别想正经妞了,就想那骚狐狸去吧。”
瞎扯了一阵,沈泠音发来消息:“摔得还没你缠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