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亮,耳边传来高亢的鸡鸣,一股凉风自门外迎面袭来,扑打在脸上隐隐约约有些痛感,因为正值秋季已经快要进入初冬。大街小巷门户紧闭,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三四片落叶乘风而起。
那陆川躲到桌子底下,迟迟不敢出声,这刺骨的寒风把他冻得瑟瑟发抖。
那柳东河依靠着石柱坐于椅子之上,抬头仰望着即将归去的明月,眼里生出一丝泪花,在他暮气沉沉的脸庞上左右徘徊,久久不肯落下。
那柳东河用着和蔼可亲地语气说道:“出来吧,小兄弟,他们都走了!”
陆川听后,小心翼翼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用手护住伤口,随后用手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衣衫,急忙拱手作揖道:“小子,谢谢城主,多谢城主为我解围!”
话语一出,那柳东河仔细的打量着陆川浑身上下,他的目光凝视着陆川那满是鲜血的额头并且迟疑了许久。
当陆川抬起头时,柳东河心里的防备一下子放了下来,他丢掉了手里紧握着的银饰拐杖,他倔强的身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嘴唇微微抖动着说道:“川儿,是我的川儿回来了吗?川儿,你知不知道爹这些年找你找的好苦啊!川儿……”
柳东河说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就如同山洪一般。陆川看着眼前这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内心深处不知何时生出一丝愧疚之情。
陆川用黢黑的右手轻轻拂去他眼角上的泪珠,眼里散发出真挚的目光,坚定地说道:“父亲,孩儿再也不走了!”
站在一旁的柳倩倩,神情近乎痴呆,她那明亮的双眸在这微弱的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清澈,她的眼睛犹如大海一般深邃,她的嘴唇似初开的花瓣那样粉嫩,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在这风中翩翩起舞,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幽香,她身穿一件蓝色纱裙,身材高挑,头上一柄金簪子,那耳根上左右两侧各挂一个铃铛,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它铃铃作响。
柳倩倩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陆川,犹豫了许久,脸上渐渐露出开心的笑容,眼里流出激动的泪水,一路小跑着向他奔去,张开纤细的胳膊,将陆川紧紧抱住,随后娇滴滴地说道:“哥哥,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呀?人家好想你啊!”
陆川保持沉默,任凭这酥软的声音传到陆川的耳朵里,瞬间感觉浑身酥软甚至发麻,半柱香过后,谁知柳倩倩抱的越来越紧,陆川此时感觉胸前一股炙热的暖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陆川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亲人,也许是有些抵触,下意识的推开她,支支吾吾地说道:“父亲,请问何为成仙之道!”
柳东河听后,用袖口擦干眼角的泪珠,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兄弟,你不是柳川吧?我儿没有你这般拘谨!”
陆川随后把来龙去脉与柳东河详细说道,谁知柳东河竟死死的盯着他。
陆川怔住了,刚回过神来,欲想跪下,却被柳东河拦住。柳东河搀扶着陆川,将他扶到椅子之上,两人四目对视,氛围略显安静。随后柳东河坦然地说道。
“陆老哥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你虽然不是我儿,虽然你是我陆老哥的儿子,我也会把你当作亲子看待!你可愿认我作干爹啊?”
陆川那双疲倦的双目凝视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脑子里左思右想,毅然决然的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并且真诚地喊道:“爹。”
柳东河听后,大声笑道:“好,如此甚好!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但是如今你认我作父,我便会对你负责到底,虽然你爹我是一介武夫,只有一身蛮力,但是我与煅神宗还有些恩情,我这就书信一封,让他们派人来接!”
话音刚落,那柳倩倩便把陆川拉到那后门之外,两个四目对视,素未谋面的两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陆川看着眼前的柳倩倩,那洁白无瑕的脸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地笑容,也许是注意到了陆川的目光,小脸蛋一红,羞怯地说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与我哥长得一模一样?”
陆川尴尬地笑道:“我就是一介草民,父母双双被妖杀害,我家住在城外红枫林,我一路狂奔才逃到这里。”
柳倩倩听后,瞪大了双眼,差点没叫出声来,她听了陆川的身世,看着陆川额头上的伤口,是既心疼又可怜,柳倩倩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反观陆川脸上却透露出一种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冷血与刚毅。
片刻之后,两人走进屋内,却被柳东河给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