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序和廖宽面面相觑,还是费序先反应过来,拿过信件。
没头没尾的,应只是几页的其中一张。
上云:【左其光草包一个,若其阻碍鸦城军务,杀之,由本宫担责。】
云枝搓着手,感觉到身体在回暖。
“我原本也是同样的担心,到了此时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费序放下信,长叹一声:“可惜长公主是个女子……”
廖宽道:“朝廷对老费的调令如何办?”
云枝看向老费,“明日随我去成陵关,对外就说你带兵剿匪受伤,送往成陵关休养,你意下如何?”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不得志,费序面容有些阴郁。
枯瘦的大掌压在长公主的信件上。
他沉吟道:“我忽然想……弟弟能否帮我写一封推荐信,让我投入长公主麾下。”
云枝变色,审视的看着他:
“老子昼夜奔驰来救你,你要回京城?早说啊,我费什么劲?”
费序面有愧色,行礼道:
“我知弟弟心中牵挂,十分感动,然则,此时去成陵关,我能做些什么呢?”
“反之,京城此刻危机重重,我的力量或许微弱,只求能发出萤火之光。”
廖宽不赞同:“你这是回去送命!”
费序惨淡的笑了一声:“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从我的名字出现在皇榜之上那天开始,我的性命便属于朝廷。”
云枝冷声反问:“哪怕他昏庸黑暗?”
费序道:“天下学子的使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帝王不会永远做正确的决定,朝政不会永远清明,正因如此,需要人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拨乱反正。”
云枝嗤笑:“不愧是读书人,好有志向。”
费序轻叹一声:“那不然呢?我读了二十多年书,读的什么?”
云枝起身,拂袖而去:“随你。”
后院还保留着她的房间,与从前那般无二。
窗明几净,不染尘埃。
书桌上的青花瓷里还插着一丛枯枝。
小陶叩门,声音都带着笑:
“云大哥,饭做好了。”
“进来。”
小陶推开门,将托盘放在桌上:
“洗澡水也烧好了,您吃了饭就去洗澡。”
云枝又饿又困,没什么讲究的狼吞虎咽起来。
小陶不舍得走,说着她离开这些时日的琐事。
云枝含笑听着:“学了多少个字了?”
小陶自豪而略带羞涩的说:“三字经会背了,但只会写两百一十七个字。”
云枝赞道:“已经很不错了。”
小陶窃喜,在旁边坐下:
“先前学的都是简单的字,到后面复杂的,学起来就很慢。”
“会有这个过程,度过了这个阶段,以后又会快起来。”
“真的吗?云大哥,我和费大人是跟您去成陵关吗?以后我不懂的可以问你吗?”
云枝的笑意淡了些:“小陶,你家老费想回京城,你呢,你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