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迷迷糊糊,细细的呢喃,不知是在何处响起。
黑暗潮湿的水牢里,不时有魔翼蝙蝠轻轻掠过,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寂静的牢中尤为响亮。
曾经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水牢的何青俟如今真身体验了把被关在水牢里的感觉,她还是只是个小孩子,十分矮小,水牢的水位对她来讲十分高,几乎要把嘴巴都淹住了,自己只能一直抬着头才能呼吸到空气。
她有点想哭,有点想妈妈,这几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是到了一个新的世界。那天被搜完魂的她在养魂池里几乎就要丧命了,突然来了个老者给她诊治,为她开了个药,靠着天才地宝才吊着她一口气,想必是背后那人不愿让她这样死去。
被诊治完的她认知其实已经很混乱了,她看着老人笑着说:“咦?朱砂姐姐何时长出了白胡子?”当时周围的人都沉默了,然后她自己也沉默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拼命的回想朱砂长什么样子,什么身材,是男是女,却很混乱的记不起来。吃饭时不知道怎么吃就用手抓,上厕所(护花阁有茅厕)拿着纸不知道干啥过了许久才想起是擦屁股用的。
也许是上面的人知道了何青俟的情况,又派了个更厉害的白发老者为她治疗,何青俟为什么能分辨出是换人了呢?因为这个老者没有胡子,还眼睛爱往上面看,打了一下她的手心,又给她吃了个药枣,就飘然离去。
也许是这一打打得清醒了,后来她听朱砂说了才知道是药界赫赫有名的怪医,总之她正常了。
正常了却没好事,没几天何青俟就被带到了水牢里关着,除了有人来给她送饭,吃饭时允许她踩个小凳子,其余时候没人来看她,只在牢里睡也不能睡坐也不能坐。
在这里她感到无边的恐惧,不知道要被关多久,不知道他们关自己干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她没办法大哭没办法大笑,情绪会暴露出她的弱点,她要冷静,冷静的等待时机的到来。
这样的等待几乎让她崩溃,她的内心有两个小人在做斗争:
一个在说祈求他们的可怜吧,求他们放过自己吧,你对他们一定有用,他们一定不会杀死自己的。
一个又在说不可以,不能,尽管那样会过得更舒服一点,可是自己也更容易被拿捏了,舒服的生活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总有一天,她会说出自己来自地球的秘密的,父母还有仇家,万一引去仇家就不好了。
她仰着头,艰难的呼吸,眼眶里不可抑制的留下大串大串的泪珠,身体被泡的发皱,胃里还翻江倒海的,这样难受的感觉,比起搜魂时的痛楚确实好太多,她安安静静的靠着墙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睡过去。
浑浑噩噩的,仿佛被人架出水面,极其粗暴的被放在地上。
周围的温度与水牢天差地别,极度的炙烤,空气仿佛变了形,何青俟恍惚看到对她用搜魂术的那个女人,她在笑,她在笑什么?
“天生道体,落到如今痴痴呆呆,不能修炼,废物一个,不知凤时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女子咯咯笑了起来,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似乎很是得意。
旁边自然有人附和:“定然气的要将咱们都杀了。”
女子轻笑道:“哈哈哈,看到她生气的样子我就很开心啊”又转了声调道:“不过这妮子倒算是去过荒芜之域,本来我与主上都以为这么个惊才绝艳的天才该死绝了,谁想到竟一直吊着一口气。”
何青俟在听,她们讲话,她听得很认真。
“活着又怎样呢,痴痴呆呆,道体早被毁的一干二净了,还不如死了呢”女子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