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涅斐丽,你知不知道宁姆格福现在的情况如何?”
“略有了解,”涅斐丽眨眼,“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曾在宁姆格福四处游荡。”
“我对此了解不多,所以专门找到桑可——就是那个士兵们的头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向他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现在葛瑞克困居城中,贵族们群龙无首,整个宁姆格福都近乎停滞,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正在缓慢地死亡着。”
涅斐丽略带沉痛地点头:“的确如此。”
“不过我相信这片土地还是很有潜力的。”
“你的意思是?”
“比如说,其实还有很多活人吧,他们每个人手上应该都有卢恩,留在他们个人手里,卢恩就没什么用,但如果聚集到我们手上,就足以撼动现有的状况了。”
“贵族们确实有不少卢恩……你是说想要找宁姆格福的本地人帮忙?”
涅斐丽不太相信地问道。
“宁姆格福就像是一块浸满了水的海绵,我们捏一捏,就能挤出卢恩来了。”
鸠干脆替他总结道:“换句话说就是抢。”
“我是觉得直接动手抢卢恩不太好,”寅云装作羞涩地说,“他们把卢恩交到我们手上,就是投资了我们的事业,自己也可以获利,这是双赢嘛。”
“宁姆格福的居民们大都挣扎在生死线上,恐怕你是得不到多少卢恩。”
“我压根就没想赚……哦不,收穷人的卢恩,当然是谁有卢恩收谁的了。”
“那不还是想去找贵族搞抢劫吗,”鸠无语,“直接说就行了,拐这么多弯干什么。”
“不能说得这么简单,我们做两手准备,愿意合作的就笑脸相迎,遇到顽抗到底的再动手嘛。”
涅斐丽似乎不太信任他的这番话,她两手撑在桌面上,十分疑惑地问道:“但你打算凭什么来吸引他们加入呢?那群老不死的家伙可不会轻易改换门庭。”
宁姆格福的局面有些特殊,葛瑞克的势力无法覆盖整片土地,而在他与当地居民之间的大小领主却并没有缺位,也就是说那些领主们正是破局的关键。
此外,他们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虽然对葛瑞克心生不满,但也不会明目张胆地选择反抗,像由寅云和鸠他们这种褪色者带领的叛军队伍在他们看来肯定是名不正言不顺,绝无合作的可能。
“他们应该也不傻,推翻葛瑞克又不是什么坏事,这还是双赢嘛。”
涅斐丽摇了摇头:“贵族们不会相信这种口头承诺。”
鸠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自己的剑,剑鞘上挂着的小配件叮当作响。
“咳,别那么暴力,鸠老师,武力还是要作为最后手段保留,至于说服他们的办法,我还在考虑。”
“你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还老在乎他们怎么想干嘛?”鸠不太理解,“本来直接对付他们也没什么,哪怕是涅斐丽你也不觉得有问题吧?”
“我没什么意见,”涅斐丽轻轻点头,“他们过去屈身于葛瑞克,现在仍是抱残守缺,清除他们也是必然的一步,只是我认为现在的时机不够成熟。”
“你看,除掉他们也算替天行道,”鸠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早晚都是一样,把他们干掉就好了。”
“没那么简单啊,要考虑人心,人心懂不懂?那群贵族再怎么白痴,也是他们在实际控制着宁姆格福,总不能真的把他们全杀光吧,相比之下肯定是拉拢他们更划算啊,再说了,万一人家还有合作的意愿,结果你现在上来就动刀子,那就没人愿意跟我们走了。”
涅斐丽默然,但鸠仍然不服。
“说实话吧,你肯定是想太多了,就按照现在宁姆格福这个情况,这帮地头蛇不会听你说什么废话,跟他们亮亮刀子比什么都管用。”
“你打算怎么办?”
“带着军队打过去,怕了的自然会投降,不愿意投降就动手。”
寅云无奈:“对于一两家这么做可能还行,但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和能力一点一点去征服他们,必须得先扯一面大旗,让他们自己来归顺。”
“你打算仅凭旗号让他们归顺?”涅斐丽对此表示疑惑。
“分情况嘛,硬骨头当然需要我们去硬啃,但是对于整体局势来说,不怀柔是不行的,宁姆格福这么大,就凭我们这点兵力想要全都打下来?那根本就不可能。”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无计可施了。”
“当然不是了,我需要一个——契机,”寅云搓了搓手,热切地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名头,它得有足够的说服力,足够直观,还有,最好是比较容易搞到的那种。”
“名头?”
“你看啊,我们的队伍里面可是有不少亚人啊,这个在他们眼里可不是什么好象征。”
“只要有卢恩拿,能推翻葛瑞克,谁还在乎亚人不亚人的。”
“打半神分卢恩那种话人人都能说,但不是真的都会做,我们只是口头说说的话是没有人愿意信的。”
鸠不解:“他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我们又不是说漂亮话,是真的发卢恩啊。”
“我的鸠老师啊,他们哪知道那些话是真是假,谁会愿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来看?”
涅斐丽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想要一个物证,来证明你们所主张的是真心话。”
寅云点头:“你果然比鸠老师聪明多了。”
“但在对于你的观点,我和他一样不抱希望,”涅斐丽丝毫不留情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为此做证明。”
“至少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变数那么多,总会有新的办法。”
鸠忽然抬头,眼中放光:“我倒是有个想法,只要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士兵就行了,像那样有精神的士兵,肯定是用卢恩养出来的,他们肯定也能看明白吧。”
“你带着士兵过去,然后说只是想要让人家看看他们有多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