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平看着李然问向自己,脸上表情不由为之一愣。
是啊,自己也是一名让朝堂诸官、平民百姓闻名变色锦衣卫中的一员。可叹!自己还是一名读书人,世事变化,竟然也沦落为锦衣卫卖命,干起了鹰狗之事。
虽然自己是被逼无奈,才投靠锦衣卫,但李正平始终过不去自己作为读书人的那道槛。
想到这,李正平也没正面回答李然。只是转身朝着椅子走去,又端坐下来,神色淡然的看向李然不说话。
李然看着李正平没回答自己,心下暗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得赶紧找补回来。随即又开口道:“叔父,刚才侄儿看的不是很真切。您腰上系的腰牌好像是写着锦衣卫字样?侄儿是不是看错了呀。”说完,李然再次带着迷茫的表情望向李正平。
李正平看着李然变脸之快,毫无痕迹,一时间心里倒也有些啼笑皆非。
看着李然那毫无违和感的迷茫表情,李正平撇着嘴,没好气的对着李然说道:“然儿,我知道你聪慧,想问些什么,直接问叔父即可。不用太过在意,你要知晓我是你的叔父!你是我的侄儿!”
李然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只知道这个便宜叔父是个十四岁的秀才,原以为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没想到对人心观察却老练的很,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喜的是,自己叔父到底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个子侄,倒也没继承家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到终于不用再伪装成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了,李然心里一阵开心。自己终于可以和季夏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想想就开心。
李正平看着李然又开始露出了呆呆的笑容,心下不由一气。如此大事,竟不当回事。当下把手往桌子一拍,喝道“快说!”
手掌拍桌的“砰”的一声,把李然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听到李正平包含愠怒的声音,李然尴尬的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叔父莫急,不是侄儿不说,实在是侄儿也不知晓您这腰牌从何而来,不知如何说起。”
李正平听到李然之言,心下踌躇片刻,张嘴欲言又止,面上表情好不纠结。
“叔父,您也尽管说,我是您的侄儿。”李然看着李正平面露纠结之色,赶忙出言说道。
“也罢!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吧!”李正平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李然正色说道。
“事情还要从我去府试考试说起。那年我才十二岁,意气风发,和山阳县一众学子结伴去府城进考,期望考取秀才。既希望有了功名能让兄嫂少些劳累,同时也是为我李家扬名的大好机会!......”李正平坐在桌前对着李然娓娓道来。
“我虽愚笨,但也苦读诗书多年,得学政大人抬爱,名次放出之时,我和山阳县丞之子赵兄侥幸进的名录,荣录秀才。心里畅快不已,一时间有些放浪形骸。赵兄说若侥幸得中,必到我家酒楼大醉一场,情绪之下,我也欣然应诺。”李正平接着说道。
李然听到李正平说到了山阳县丞之子,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手拿纸扇,面露微笑的翩翩少年。只是这般,时间久了,李然倒也不能完全记住其模样。最主要的是这位赵公子面庞左侧有颗大痣,着实有些煞风景,显得其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是那么的猥琐,没错,就是猥琐。
不过,在山阳县城内这位赵公子品行倒是端正得很,颇有些侠义心肠,经常行仗义之事。
“那天,我和赵兄约好在聚贤酒楼畅饮美酒,以祝荣录之事。正喝着酒呢,就看到一个身形魁梧,身穿边军铠甲的军士便冲了进来。未等我和赵兄询问,这个军士便几步跟身上前,一个劈手打在了赵兄脖子处,赵兄当场便昏倒在了酒桌上。”说到这的李正平,语气中含着恼怒,眼眸里也掠过一丝后怕。
李然听到此处,忽然想到了出城之时,马车里那个咳嗽声。脱口而出问道:“叔父,是出城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