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易容完毕,散菊走出房门,黄道良也该出门干点正事了。
他将书桌上的符箓叠好,一把揣怀中,整理好里衬外袍后,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黄道良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开门偷偷瞧了一眼后,发现三人还在熟睡,他便匆匆的走下了楼。
而在黄道良出门之际,楼道和大厅里的侍女部下见到他,全都一一向他屈膝问安。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从走出房门到一楼大厅,所见之人皆是如此。
这根本不是黄道良刚到聚福客栈之时的样子。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铁定是散菊的吩咐,现在黄道良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贵上加贵——翻倍贵人。
可这时出门正着急,黄道良也顾不得这么多礼数,匆匆回应之后就大步走向门外。
想到现在娇娃还没完全醒来,在此之前将草药抓好,然后立刻回到客栈煎药。
这是最稳妥的作法。
眼前性命攸关,要想保证大叔几人的安全,还要保障药品供给,得靠自己争取时间。
与其在心里默默祈祷人性向善,不要在他抓药的这段时间找上门来,还不如早些赶回来,自己照看着几人。有些事还需亲历亲为。
有了小二的帮助,黄道良出门手握着地图。大致的看了一眼后,出门立马朝着药名堂都方向,跨着大步子往前走去。
他一文科出身的“高材生”,分清东南西北简直是绰绰有余。不说整张地图在他脑子里有多清晰、多明朗,就单论地标和错综复杂的巷子,他只需一眼便能记起,详细的讲出这是在地图何处方位。
出门沿着街道向左,直走三百步就是文化大道。大道路口右拐是文玩市场,专摆一些坑蒙拐骗的小摊,左拐则是一条小吃街,专卖那些不好吃还贵的“正宗”苟拾。
顺着文玩市场向前,尽头就是“药名堂”旗下的产业群,产业群一整块都被本地人称为“百花老街”。
药名堂中药房则是在这百花老街的正中央。
等到黄道良走进百花老街,已经黄昏渐暗,路边店铺闪起七彩霓虹灯。一整片百花老街都展起招牌,好似古时候赶庙会的宵夜一样。
不多作停留,穿过街道之后来到药名堂,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袭来。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只有一位身穿红衣裳的女子正坐在柜台内。
黄道良左右打量着药堂,漫步走向柜台。
药堂整体的构造和装饰与聚福客栈大体相似,大堂内右侧是一列陈放医书的木柜,细数有五六张,左侧是展览一些药材的木台,陈列灵芝、人参、虫草那些珍贵名药。
柜台内的女子见黄道良进门,只是稍稍扫了一眼,然后继续摆弄柜台上的天平秤。
离柜台越近,黄道良观察女子的样貌就越清晰。
女子上身着衣,下身着裳。外边套着一身朱红色的锦缎长衫,里边勒着一套淡粉色的抹胸。外衫选制的绸缎甑光发亮,柔软顺滑,从头到尾都只突出“华贵”两字。里边抹胸裙长没过脚尖,前身上段刺绣精妙灵巧,下段衣摆整齐划一,层层叠叠,尤有气质。
当黄道良靠近柜台之时,才发现这女子胸口处竟有一幅刺青。
是一朵血红色的梅花。
“公子,有事吗?”
坐在柜台里的女子见黄道良盯着自己的胸口,以一种非常冷漠的表情看向他,语气淡然般说道。
联想到下午散菊拜访时的模样,她胸口前的刺青就与眼前这位女子的的很是相像,都是在同一个位置,同是花中四君子。
要说眼前这个人就是寒梅,黄道良不敢妄下定论,但这里既是药名堂,所有结果都值得猜疑。
黄道良收回那看起来不善的目光,掷下一珠金锭,随后说到:
“可否给我抓几味药材?”
药店只收金锭,这是小二告诉他的消息,至于为什么这样,外人也无从得知,只是这是药名堂定下的规矩。
黄道良看了看眼前冷若冰霜的女子,在掷下金锭的时候,她的神情似乎有所动容。
黄道良继续开口道:
“乳香……五灵脂……赤芍…”
“各……钱。”
“分装八份。”
“附子……钱,干姜……钱,肉桂……钱”
“这三样帮我装入其中三份就行。”
女子抬头瞧了眼黄道良,正当开口之际,却被黄道良的动作一把打断。
只见黄道良从胸口掏出三珠金锭,一把压在台上,细声说道:
“一颗蕴魂丹,还要一株衔龙草。”
女子意外的皱了皱眉,本想说些什么的她突然止住了嘴。她收起台上的四珠金锭,然后从大堂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