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水果酸奶当然是两老今天才买来的,土鸡蛋更是二老为了宝贝孙子专门去乡下精挑细选的。
再看看橱柜里两大袋尚未拆封的新米,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初秀拿了一盒酸奶,美滋滋地喝着,可当她抬头看了看冰箱的指示灯时,心念一动,再次去打开了大门。
果然,门外的电表已经亮起了红色的警报:电卡余额已经低于50元了。
大城市,居不易,不吃不喝,你也得花钱。
水电气物管,样样都是钱。
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然后,低下头,找到了装叔叔一家“私人财产”的塑料袋叔叔和婶婶的钱包、卡以及手机都在里面。
她甚至还在叔叔的口袋里找到了车钥匙他新换的宝马车的钥匙。
好了,自己的车也拿回来了。
然后,面不改色地翻两个人的钱包。
遗憾的是,现代人身上现金很少,掏空了两个钱包,也不足八百元。
再次瘫在沙发上时,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杂乱的屋子,忽然变得很空荡。
初秀随手一抛,将空的酸奶盒精确地扔在垃圾桶里。
忽然想起什么,又从沙发上跳起来,直奔大阳台。
大阳台,空空如也。
被打破的窗户已经换了新的,并安装了防护栏,也就是说,凶徒再也无法翻窗入内了。
地面上留下的人形血痕也早已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阳台上安放了一个孩子的秋千架,可能是供苗四秀游玩的。
可是,她却心如刀割。
因为,她的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
布衣柜、堆在纸箱里的书本以及父母留下的一本相册,全部荡然无存。
很显然,当初自己一“死”,叔叔一家就趁机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扔掉,并顺理成章拆除了阳台屋,一家四口打算好好独立享受这套大房子了。
别的东西扔了也就罢了,可是,爸妈留下的唯一一本相册也没了。
该死的。
她气得双手发抖,死死捏着随身携带的“松鼠”,一股恶念嗖嗖地窜到了头顶: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光光揍他们一顿哪里解气?
必须得杀了!
她冲出去。
走廊上,一家三口依旧横七竖八地躺着。
初秀的家在最角落,被一条走廊隔绝,平素一般邻居根本不会经过这里,也就是说,叔叔一家在这里躺几时甚至几天都可能不被人发现。
也正因此,她肆无忌惮地恶性大发。
她一脚踢在三秀的身上。
又是一脚踢在婶婶的腿上。
再要一脚踹在叔叔的脑袋上时,她忽然想起林玉树的眼神。
那个三千岁的少年说:苗初秀,你拿着这武器的唯一目的便是想杀谁就杀谁??!
万锤王说:“姑娘,你真的保证你不会杀人?”
她咬紧牙关,后退一步。
她真不敢杀人。
可强烈的恨意却在五脏六腑乱窜,根本无法平息。
她冲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厨房的垃圾桶里,七八只蟑螂的尸体,油腻腻的,不知已经死了多久。
她把蟑螂剁碎剁碎,又吐了几口口水混着,用碟子装了,一阵风似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