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师父知道是谁了？”

沉烟流颔首道：“不错，上古异文有别于如今的字体，繁杂，且本身就拥有力量，有些强大一点的，非先天武者，根本不可能理解书写，弱一点的不入流的武者也能写出来。”

她不说学富五车，但对于上古异文却比如今江湖上任何人都了解，也有意为弟子拓宽眼界，便耐心讲解起来。

“如今江湖上有上古异文方面藏书的宗门不多，曾经的皇室有，道家几个大派各自收藏了一些，佛宗也有几个门派有些记载，其余还有几个传承悠久的世家有这些藏书。”

“顾家就是其中之一？”顾墨卿追问道。

“不错，说来你和那顾家也有些关系。你父亲顾昇就出身长溟顾家，当初他救我时便在唐州定椴郡。”

“唐州？可我自小便是在冀州长大的。”

“我修养好就留下剑鞘离开了，你父亲为何背井离乡，这我就不知道了。”

顾墨卿不再说话。

沉烟流又道：“你若是想，为师可以帮你灭了顾家，正好唐州就在晋州旁边，待为师和亭鹤那老道士打完，就带你去报仇如何？”

顾墨卿拒绝道：“多谢师父好意，但这顾家，弟子想自己去解决。”

沉烟流打量了他片刻，这才同意。

黑虎寨那帮盗匪的命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顾墨卿此刻真的冷静了下来。

仇恨是一种力量，但过于执着，反而会让人滋生心魔，止步不前。

三人乘着马车前往晋州，一路上流民遍野，时不时就想扑上来抢他们的东西。

沉烟流通常不管这些，都由施若隐去解决。

顾墨卿经常担忧的掀起车帘从窗子中看着外面的流民。

眼下王朝灭亡，遇上天灾，这些流民只能舍家弃业带着妻儿老小逃命，一路上饿殍遍野，野间乌鸦啄食着死尸，根本不惧怕人。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骂道：“天杀的沉烟流，老婆子诅咒她不得好死！好端端的非要谋逆弑君，如今没有朝廷赈灾，可怜咱们这些百姓流离失所，要被活生生饿死啊！”

施若隐眼神变得冰冷，顾墨卿也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看向沉烟流，但被谩骂诅咒的本人却气定神闲，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笑容。

“师父……”

沉烟流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为她求情？”

顾墨卿小声道：“如今天灾频发，那老妇人也是活不下去，才……”

沉烟流脸上笑容变冷：“事不过三，本座只给你三次机会，这是你第二次让本座失望。再有一次，本座便废了你的武功将你逐出师门。”

顾墨卿怔住，不是因为沉烟流说要废了他武功，而是她自称本座。

沉烟流很少对弟子用这样的自称，她自称为师时，便是他和施若隐的师父，不论其他，但自称本座时，她是高高在上，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高手。

施若隐此时对顾墨卿也生出一点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