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呦啊呦,小方兄弟这是干嘛~”
王捕头见了钱,就像见了娘,立刻变了脸,明明嘴角都快绷不住了,却还故作清高,连连摆手。
“我挑人出来纯粹是因为十二楼作为青阳城最大的花坊,这些人在你这儿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可不是为了收你的贿赂。”
呵,这狗东西还装起来了,这笑眯眯的贱样,又不是你刚刚绷着脸的时候了?
方尧笑着回道:
“这怎么能叫贿赂?我方尧可不是那种喜欢拿钱巴结别人的人,就算我是,王哥你也不是那种会为了收脏钱出卖原则的贪官。
这钱纯粹是看王哥您一路辛苦,给王哥和兄弟们接风的酒钱,切莫多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不能辜负了小方兄弟的一片好心啊。”
王捕头哈哈大笑,收了钱,语气也越发的热烈,“小方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先来你这里吗?”
为啥?
因为我年轻,因为我长得帅,因为我常洗澡?
还不是因为我的钱!
我要不把你这头狼喂饱了,你往我这里送些歪瓜裂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就是因为你聪明,知道给朝廷分忧,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我去买些酒菜,咱俩一醉方休。”王捕头做抬腿状。
呵......这不是点我呢?你个老逼登!
方尧在心中怒骂一声,推开门,唤来伙计,“赶紧去泰顺楼置办桌上好的酒菜来,记住酒要陈酿,菜要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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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顺楼可是有名的老字号,大乾朝太祖还在卖沟......还在要饭的时候就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大酒楼了。
当初还在京城的时候泰顺楼只招待朝廷六品以上的官员,平常人等有多少钱都不伺候。
来到了青阳城,架子没那么大了,但也不是人人都去得起的地方,一桌酒席至少也是上百两起步。
除了酒菜出名,泰顺楼还有一点出名:那就是势利眼。
这泰顺楼的伙计各个都是火眼金睛,打眼一瞧,就能看清每个人的荷包里放着多少银子。
钱多的大爷,那就好生伺候,没钱的主,离人两里地,人都觉得晦气。
王捕头是个不入流的差人,俸禄也低,还没有养廉金,一个月收入最多十几二十两,扣去花销后根本攒不下钱,哪里去得起泰顺楼。
或许是因为自己就在被看不起的行列中,王捕头对泰顺楼很有执念,每回到了十二楼,不关心拿了多少贿赂,只关心能不能吃到泰顺楼的酒席。
毕竟不管拿多少银子都得和外面的兄弟平分,可饭菜却是可以实打实吃进自己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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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好味道!不愧是泰顺楼的饭菜。”
“小方兄弟,来,干杯。”
“吃呀,小方兄弟,别客气。”
上等的酒席摆上桌,王捕头忍不住化身一条暴食的犬,左右开弓,拿出一种秋风扫落叶的架势狂炫了起来。
一边炫一边不忘招呼方尧,仿佛他是主人方尧是客人似的。
几杯好酒下肚后,王捕头的脸渐渐红了,说话也开始大胆起来:
“小方兄弟呀,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哥这营生马上就干不下去了,太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