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青,赵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一个同学在门口大喊。
“知道了,谢谢。”李子青应着站了起来,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想着自己这个月进办公室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了。她走到门口,敲敲门然后推开走了进去。
“子青,你来了啊!”赵秋明十分热络地冲她招手,说:“快过来。”
李子青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慢慢地走过去,装模作样地说:“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成绩自己知道了吧?”赵秋明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高兴了,轻咳一声,靠在椅背上问。
“知道了。”李子青淡淡地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宁远说的话,清北大学的样子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以至于那七十三分带给她的喜悦在瞬间化为乌有。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次考得很不错,继续努力!”赵秋明欣慰地说,李子青这次的成绩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她能达到及格线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却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谢谢老师。”李子青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怎么了?考好了不开心吗?”赵秋明疑惑地问。
“没什么好值得开心的。”李子青说,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
“不对劲。”赵秋明摇头晃脑地说:“这不像你啊!你不应该高兴得手舞足蹈吗?”
李子青没有理会他的打趣,闷闷地说:“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秋明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说:“这是奖励你的。”
“谢谢老师!”李子青接过,也没有太欣喜的样子,转身就出去了。
“这次子青考得真好,等会问她取取经。”陈牧的声音传来。
鬼使神差地,李子青停下了脚步,就听到另一个声音传来:“有什么好问的,人家有宁远,你有吗?”
“也不仅仅是宁远的关系吧?”陈牧迟疑地说。
“怎么不是?”尖锐的女声传来:“要不然以她的实力能考那么好吗?”
“对了,宁远不是有给子青一些复习资料吗?我们去借来看看。”陈牧说。
“人家都没想给我们,我们厚着脸皮去借算怎么回事?我不去,我丢不起这个脸。”女孩阴阴阳怪气地说。
“子青不是你好朋友吗?”陈牧疑惑地说,满脸的不解。
“朋友?”女孩冷哼一声:“有用的才是朋友,没用的什么都不是,她现在要做学霸了,不屑于和我们在一起玩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陈牧问。
“没什么误会,反正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她变了。”女孩长叹一口气说。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李子青站在原地,看着陈牧和楚荞荞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你去哪了?刚班主任找你。”宁远说。
“沈老师有说找我什么事吗?”李子青吸吸鼻子问。
宁远抬头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嚯地站起来问:“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李子青摇摇头说:“没哭,是沙子进眼睛了。”
“你是当我傻还是眼瞎?”宁远语烦躁地说:“真是没出息,平常对我不是很冲吗,怎么都别人面前就怂了?”
那能一样吗?李子青腹诽,随即一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远在她心里有了不同于其他人的位置了呢?似乎自己也不知道。
“下次有人欺负你,就给我狠狠地欺负回去,不要心慈手软,别怕惹祸,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兜着。”宁远说,看着她哭红的小鼻子一阵心疼。
李子青的心里划过一阵暖流,重重地点点头,灿烂地笑了。
“对了,这是我整理的高中三年数理化所有的知识点。”宁远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说:“这份手写的你留着,复印的给楚荞荞她们吧。”
“我不想给他们了。”李子青低着头小声地说。
“不想给就不要给了。”宁远不假思索地说。
“你会不会觉得我自私?”李子青有些害怕地问。
“你说这话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你不告诉我,我也不问,而且当初也是你提出来要给他们资料我才复印的,既然你现在改变想法了,那就不给。”宁远顿了顿,接着说:“总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李子青傻傻地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宁远拍拍她的脑袋,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为了给他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在沙滩上找了整整一天,不顾被晒红的脸颊,兴奋地朝他喊“小石头,快看,我找到了”或许是她银铃般的笑声总在午夜梦回时分响起,令他魂牵梦萦也或许是因为她拿着针线,为他缝补破洞的衣服,尽管歪歪扭扭的,总而言之,这个小丫头已经在他心里扎根了,他想尽自己所能对她好,让她从此开开心心的。
“嘻嘻。”李子青傻傻地笑,说:“宁远,谢谢你。”
“瞧你那傻样!”宁远嫌弃地说。
“我乐意,你管我。”李子青把脑袋一昂,傲娇地说,余光看到楚荞荞和陈牧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就那样僵在原地。
“怎么了?真的傻了?”宁远拉着她坐了下来。
“没什么。”李子青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曾经的朋友,她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听见,那些话像跟针似的扎在她的心里,提醒着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宁远,不管怎么说,她是真心把楚荞荞当朋友的,两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是她想要的,但她也不想背地里讲别人坏话。
宁远略一思索,就知道她和楚荞荞闹矛盾了,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李子青单方面受委屈,想到这里,不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
楚荞荞接收他的目光,有些不解,视线从低着头的李子青身上扫过,顿时了然,不过没有说什么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你是想当鸵鸟吗?脑袋都要钻到桌子底下了。”宁远打趣道。
李子青抬起头,往楚荞荞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苦涩。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缘分的长短深浅决定你和她能走多久,留下的人倍加珍惜,走的人也就不要再怀念。”宁远说。
“可还是觉得有点难过。”李子青闷闷地说,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友情真的这么脆弱,这么短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