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五年,即公元二二四年。
春。
孟津。
一行人陪着为首的一青色袍服官员来到了离孟津渡口不远处的船坞。
船坞的官吏、工匠们都在水边列队欢迎着这群贵人的到来。
今天是被皇帝指派督造御楼船的尚书仆射、丰乐亭侯杜畿来验收新船。
杜侯爷带领着五六个官员还有十余个童仆、家丁登上了停泊在陶水边新建好的御楼船,他笑着对随行的众人道:
“此御楼船成,终不负陛下所望!”
“是呀,得此佳船,伐吴有望啊!”
“真是宝船呀,为陛下贺!”
众人应和道。
船只缓缓离开了堤岸。
今天的任务就是试试新船如何,在陶水中行驶半日即可。
船行十里,岸上的数十虎贲卫士也骑马相随。
可是刚刚分明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起风了,御楼船在风中摇摆了起来。
“杜公,去舱内避一避吧!”一青年官员提议道。
“老夫是有些晕船,暂去舱内。”
楼船在水中颠簸前行了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狂风大作了起来,这陶水本就是黄河的支流,今日水流更加湍急,浪花也比平时高了些许。
“啊!”
众童仆尖叫呼喊了起来,有些定力不好的年轻官员也开始失声尖叫。
大风、浪头突然吼过,船只偏斜,众人还没来得及跑到船只翘起的一边,船便倾覆了。
岸上众虎贲也是慌了,有些会水的,赶紧把马骑到岸边,麻溜的脱去一身甲胄,只余内衣,便扑通扑通地都下了水。
也有在水边找到了小船的虎贲,驾小船去营救众人。
有一个船划得快的虎贲,在河心处率先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官员,还没等小船靠近,那个年轻人却大喊着:
“先去救杜公,不要管我!”说罢,就扭头不在看船,继续在水中挣扎。
那虎贲也不犹豫,继续前划寻找这行人中的为首者杜公。
一众虎贲顺利的救下了十余人,可是找到杜公时,杜公已经是溺水气绝身亡了。
众虎贲向下游寻去,又找到了一些人的尸首。
脱衣下水的虎贲此时也都已经上了岸,继续加入了去下游寻人的队伍。
下游某堤岸边。
有刚才见证了那一幕的虎贲,认出了眼前这个刚从岸边找到的年轻的官员。
“这位就是让大伙先去救杜公的官员,可惜他被水冲走了,咱们没来得及救下他。”
“我认得他,他是诸葛郎官,去年新晋的尚书郎。”
“哎,年轻轻的就淹死了,真是可惜了。”
虎贲们例行公事的先拍拍找到人的脸,刚拍了两下,就见这个人咳嗽了一声,还吐出一口水,悠悠的醒转过来了。
哎,我在哪?该死的,哪个孙子在背后灌老子,游个泳还下死手,真是变态啊……
“先生可好些?”一个身穿盔甲的虎贲问道。
他还在迷茫虚弱中,哪能回答这么多,还没开口,便又晕了过去。
孟津渡口的一客栈中。
一行溺水者今夜都留宿于此,官员们已经让人快马去洛阳报信了。
客栈也请来了当地最好的郎中给溺水者们诊治。
那个让先救杜公的年轻官员在床上又一次醒转了过来,迷糊中听到有个稚嫩的少年在呼唤自己。
“公子你醒啦,可吓死我了,我被救上来后一直在找你,最后他们去了下游才找到你的!呜……我当时以为……”
少年竟然哭了起来。
公子?什么公子,小爷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是吊丝卷王,啥时候当过公子,是思聪那种公子么?
这少年操着一口方言,很像是闽南话,他是听的懂的,于是尝试着安抚他道:
“你且莫哭,公子我响当当一条好汉,怎么可能死于非命……”
他一边安慰少年,一边摸索,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铜家伙。
可硌死老子了!这是啥,忍者镖么,还挺像东条鹰鸡儿家三菱重工标志的……
拿到眼前翻转了下。
握草,诸葛诞?!!啊……
这赫然是一方铜印,反面三个菱形分别刻着诸葛诞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