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因为尿床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去诊所,医院,吃药、打针,各种偏方也没少尝试——结果后来是到了一个年纪自己好了,那段时间真是漫长而又煎熬。
这段经历的后遗症甚至导致我在很长时间对,药物的味道已经有了相当强烈的肌肉记忆,每每见到诊所内药物罗列的环境,闻到弥漫于其间的那种药味、化学成分的味道,我的臀部都会隐隐作痛!针扎一样的疼痛——所以我尽量避免去这类地方,能自己买药的绝不去诊所,能吃药的绝不打针,不过今天,也不得不来了!
这所医院的空间很大,今天的人却不是很多,长长的走廊让我有种莫名的悸动,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医生会得出什么结果呢?会不会出现自己不想看见的那种糟糕的诊断?如果真的是很严重的病,那该咋办呢?
父亲很快就挂了眼科的号,取号后直接去了那位眼科医生诊疗室的门口,等待叫号,我好奇地朝里扫了一眼,里面叛变的人是一个被母亲领着的孩子。
我跟父亲坐在诊疗室门口等待,安静的走廊,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声音。医生说那个小孩子可能是长期看书学习离课桌书本太近,导致眼睛调节能力变差,现在没必要戴着佩戴眼镜,并不是一种真正的近视,而是假性近视。
这个词我之前还真没听过,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里面医生的叮嘱,是一些老生常谈,但也比较对症的建议,“让你家小孩不要太长时间看书,多补充一些维生素,看书一段时间之后可以适当做一些眼保健操或者眺望远方,放松眼球……”开了药,拿了眼药水儿,母子两人走出了诊疗室。
他们一出来,我看到那个孩子,看外表应该是小学三年级或四年级,瘦弱的身材,大大的眼睛,神情显出很是疲惫的样子,有些无神。想到他平时的学业,这瘦弱的身躯该如何负担?
关于我小学的快乐回忆更多一些,在学校也非常活泼,玩儿的花样也多,接触自然,跟我们那时候相比,这小孩儿的学业压力已经大的多了!
我进入诊疗室,不大的空间摆着一张靠窗的大桌子,一个长相有些粗犷的医生身着白大褂,看起来倒是挺和善的,忐忑的心有点踏实下来,桌子两边摆着几把椅子,看起来平时也不是一个医生值班,诊疗室的墙壁上张贴着几张眼科知识小告知,全是关于假性近视的——我想,这里平时接待最多的,应该都是像刚才的小孩子一样的假性近视患者吧!
难得进入到这样的地方,我有点不知所措。父亲也走了进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是孩子要看病,是吧?”医生看向父亲。
“是嘞!孩子这两天说右眼出了点儿问题,所以到咱这儿来看看,看看是咋回事儿?”父亲笑着走过去,两人用的都是地道的延津土话,医生也和善,父亲想走过去,让一根烟——平时他不抽烟,这是来医院前特意买的。
医生笑着摆摆手,说道:“是嘞!孩子身体有点儿啥事儿,最操心的还是家长。家长坐旁边儿的椅子上休息会儿吧!我先问问孩子啥情况?”伸手招呼父亲坐下后,医生又让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规规矩矩地坐在上面,端正坐姿,竟有些紧张。
“先说一下情况吧!”
“中!”我谨慎地答应,用尽量详细的描述,把自己如何发现右眼的问题,只用右眼看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那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全都没有遗漏的告诉他,生怕有什么没有考虑到的细节影响医生的判断。
“右眼啥都看不见了?”医生也有些惊讶。
“是的!”我肯定的回答,父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认真的听着我们俩的对话。
医生站了起来,拿出一个发着微弱灯光的手柄状仪器,走到我身边,说道:“我先看看再说吧,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来!尽量把眼睛睁大看着前面!”
身体有些绷紧,我两只手抓着膝盖,用我的全力把眼睛睁到最大!
医生拿着那个仪器在我右眼边仔细的观察一阵,又在左眼边观察一阵,最后直起身摇摇头,“两个眼睛还真看不出有啥区别!做个散瞳吧!”
散瞳?我有些迷茫,之前从没听过这个词,不过丰富的阅读经历让我瞬间联想到一个可能有些类似的名词——瞳孔扩散!一些文艺作品里面描述怎么鉴定人的死亡常用到这个词。
医生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转头对父亲说道:“给孩子做个散瞳,家长也配合一下,看着时间,15~20分钟后再检查一次。”医生先走了出去,招呼我坐在诊疗室门口的椅子上。他回到诊疗室,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好像是眼药水。
“抬起头,尽量把眼睛睁大。”,我听从吩咐,乖乖的抬起头,医生的手掌拿着眼药水逐渐靠近!能够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儿。眼药水,属于听说过,没见过也没用过的东西,因为并不需要,只是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确实在这种环境,这种场景。
一滴落下!湿润感让我立刻闭上了眼睛,医生的话传到耳边,“闭一会儿眼睛,然后睁开,需要多滴几次!”,在医生的指导下反反复复滴了好几次,眼睛挺难受。医生滴的是右眼,之后,医生把眼药水递给父亲,让他如法炮制,给左眼也来几下,有新的病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