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目光沉沉地望着他,说道:“神女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戏弄于我?”
该说张良是当之无愧的谋圣么?
他自己伪装身份,便能够说是权宜之计,却把不揭穿他的师兰馥看成是小人。
师兰馥笑了起来,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你啊。”
谁说神女就一定得博爱众生的,就是提倡兼爱的墨家也有好恶,墨家巨子就坚定不移地讨厌儒家学派的人。
“那神女就喜欢那暴君了?”
张良自觉死期将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
“嬴政修长城、陵墓以及宫殿,无不劳民伤财。我还听说他最近,想要起兵。”
师兰馥点了点头,轻飘飘地说道:“我知道呀。”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始皇帝又起了要封禅泰山的心思,还试图要再拜她为国师,只是打算等到国库充裕些再进行。
“可是我还知道,修建长城是为了抵御匈奴,更可以以工代赈,陵墓、宫殿乃至于战争,都是他殚精竭虑,为了解决国内弊病的举措。而你,张良——”
师兰馥神色一厉,说道:“你为了一己私心试探于我,鼓动灾民来咸阳难事,你才是真正的残暴之人!”
她才不相信张良那些所谓的家国大义,还有什么韩国复兴。
在历史上,刘邦建立西汉后,还曾经过问了张良的意思,张良却主动提出大一统才是大势所趋,重建韩国只会导致战乱,不利于刘邦的统治。
可见张良未来完全能够清晰地认识到,怎样做对于国家才是最好的,关键就在于他现在愿不愿意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张良无话可说,任由神女处置。”
还年轻得过分的张良,根本理解不了“妥协”这两个字。
他原地不动地闭上了眼,大有一种要为韩国血溅三尺的大义。
“上天已经给过韩国两次机会了,”师兰馥淡淡地说道,“但韩国把这两次机会,都送给了秦,一次是郑国,一次便是韩非,他们原本都是忠于韩的人才,然而韩王昏聩。”
第一次妄想靠郑国修建郑国渠,拖垮秦的国力,却大大提高了秦的农业生产力,可谓是为秦统一六国而添砖加瓦。
第二次便是迫不得已到了秦,也拼命想延续韩国统治的韩非子。
只可惜这两次机会,韩国都没有把握住,而在此之前还有无数次机会。
“秦国也曾弱小。”
师兰馥平静地说道,敏锐地发现张良的睫毛颤了颤,似是内心动摇,却终究没有睁开眼。
“我不想要你的命,你就先留店里,跟项籍一块打杂吧。”
师兰馥生出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未来运筹帷幄的留侯,现在真是固执青涩得有些过分。
张良愕然地睁开了眼,没料到事情会向这种方向发展。
只是能活着,肯定比死要好,他还可以找机会将项籍一块救出去,借机博取项氏一族的好感。
如此一来,大事可成……
接下来的好几天,张良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店小二一样,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卫生。
在昆仑行宫具有系统自带的清洁功能前提上,他显得有些过分勤快了。
“项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