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你怎么在这？”佐藤户良短暂地惊讶了下，随后看见了闻奇身边的东方城平，“看来不需要我互相介绍了。”

“只是找找灵感，恰好碰见。”

“你们队其他人呢？”

闻奇摊了摊手，说道：“在「奇异鸟」那凑热闹，听说有了阶段性突破，可惜我看不懂那些技术文件，留在那也没意义。”

只有在这时，他才尤其羡慕其他队员的就读专业。事实上，执行部的人事调动除了以员工的意愿为参考，也会考虑员工自身的诸多条件，如灵域能力、学识、性格等。而「知更」的成员无一例外受过系统的高等教育，要么是其他灵域势力从小培养的技术人员，要么干脆就是为博士毕业而挣扎的科研狗觉醒了灵域能力。

“正好我们要开车回员工之家，你搭一程吗？”

“算了，你们「云雀」现在正好五个人，我就不挤你那辆车了。反正「奇异鸟」基地离员工之家不远，我得另开一辆把他们载回去。”

东方城平刚一上车，佐藤户良便抛过来一串钥匙。

“这是你房间的门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地方的钥匙。当然，也可以刷员工卡开锁。我亲自去过问的，所以他们今天就把申请流程走完了。”

“走了一下午的流程，这么麻烦啊？”东方城平惊。

“原本不这样，房间由执行部的员工自行选择与协调。不过，以前制度不完善，缺乏专门的心理辅导，连任务后的休假都很短，搞得执行部，尤其是清理队的同事们有些许的……敏感易怒，有人就为房间分配这事儿互相攻击过。后来就把房间分配权收归后勤部，该哪间就是哪间，谁也别有二话。”

东方城平甩着那串钥匙，说道：“闻奇跟我谈了些关于「柱之男」的事……”

“他知晓的东西不少，我本想明天去「奇异鸟」基地问贝拉兹诺，你提前得知倒也没差……你没直接向他透露任务内容吧？”

“没有，但他能间接猜到。”

“足够了，这爱打听闲事的行事风格，这么久了还没挨老板或清理队锤，真亏他把握得住分寸。”佐藤户良感慨，“说说吧，「柱之男」到底是什么来头。”

“简单来说，就是尼安德特人中的灵域人……”

东方城平大概说明了相关信息，包括暗金色陨石制作的祭祀用具与「先禅」乔达摩。

“如果圣人遗体的身份真的是乔达摩·乔斯达，那个不知名的金主秘密委托毛贼去倒斗就不是不能理解了吧。”石川善道若有所思，“一具价值连城的骸骨，远贵于等重的黄金。”

“不大可能是为了钱。别忘了，倒斗出产的一切东西都属于「赃物」。器具之类的还好说，遗体的真伪与价值却很难鉴定。更何况，圣人遗体的价值不止在于满足收藏者本人的宗教虔诚，更能在信徒中形成实质般的号召力……”魏梦山摇了摇头。

东方城平心下了然，玩过《群星》的睿智P社玩家都知道，一旦挖出遗珍“扎克兰(先知)的头颅”，是真能从圣地守护者那摇来舰队的。但游戏毕竟不是现实，如果人们知道这是盗墓贼挖出的「赃物」，没有相关宗教组织背书，会不会相信这是圣人遗体都还两说呢。信徒们瞻仰的是长久供奉在教堂或庙宇中，经由无数主教祝福过的圣物，而不是从不知名角落挖出的人类骸骨，无论它是否曾经是这个宗教的关键人物。

失去了宗教意义的普通人类骸骨，自然卖不出去——这东西埋在地下不知道多少，癖好正常的人类应该不会收藏。

“该怎么处理这具遗体，老板估计也在考虑。有可能放出消息，不论是金主还是弥苦教的人来领，都另作一轮商谈，那就与我们无关了。”佐藤户良说道，“不说工作的事，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如何？”

东方城平：“？！”

他不露声色地扫了其他人一眼，魏梦山与庄桃神色如常，石川善道却是漫不经心地答道：“那还用说？这工资比我原来的场地慷慨多了。可惜，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公开身份，否则肯定惊掉他们的下巴。”

东方城平暗自松了口气，这是在给新员工做满意度调查呢，差点以为什么时候露馅了。

“还不错……不，应该说很好。”东方城平编织着真话的罗网，“就是有种陌生感，毕竟我进入这个世界也才不到一个月。”

“这属于正常现象，毕竟在刷新三观。”佐藤户良宽慰地笑了笑，“没关系，灵域说到底是一些特殊人群组成的社会组织，再怎么光怪陆离，一样要吃穿住行。虽说我觉得以你的出身，对成为「少数群体」应该很熟悉。”

众人闲聊着，抵达南联邦郊区的某片联排别墅，不过，说是联排，更像是一个乡镇。社区该有的设施也都具备，除了出勤的执行部员工，绝大部分后勤部员工也都在此居住，而收容部员工与「奇异鸟」的技术员吃住都在其单位上。「奇异鸟」基地就在员工之家附近，但收容部出于隔离需要，不知落在哪片偏僻之地，前往的载具全程封闭，具体位置不明。

众人很快安顿下来，东方城平如往常一样收看新闻，疏理着这个世界的形势。好在牧蓝文明的技术水平与地球几乎一致，得益于灵域力量的存在，在某些方面甚至更加先进，要做到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难。就像佐藤户良所说，再怎么光怪陆离，一样要吃穿住行，许多东西只要对照历史，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隔天，佐藤户良陪着魏梦山前往「奇异鸟」研究中心，做全面的体检，看有没有取出那颗留在「瞑火鸟」嗉囊中的舍利的办法。而东方城平则从庄桃那要来一包针灸用的不锈钢针，来到了「奇异鸟」的室外试验场。

“对外宣称为靶场，也真的提供相关教学。不过，闲杂人等成不了靶场的「会员」，进不来场地，无法发现端倪。”射击教练解释道，“就我的经验而言，单论「破坏力」和「射程」，许多同事的灵域能力其实不如枪支，来打几发感受下？”

“不了。虽说南联邦的不少人具备隐蔽持枪的资格，但在其他枪支管控严格的国家，灵域能力更方便。不过，有个远程攻击手段确实比赤手空拳好得多——我想尝试一下灵域能力的新用法，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标靶吗？”

“请便，这些靶子本就是消耗品。”射击教练见东方城平并不用枪，便去稍远处找了个椅子坐下，点起一根烟抽。出于礼貌，他不会在旁观看别人使用灵域能力，但出于职业操守，他也不能放任顾客自行练习，尤其是他们可能接触到枪支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