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接过茶,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见江宏还不解其意,“人缺失什么,就会想要展现什么,同样的,他们越想隐瞒什么,那么困扰父亲的那些疑问便会一一浮出水面。”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顺着他们留下的信息查下去?”
“首先,布料出自谁家。”江轶说道。
江宏点点头,是他的思维被困住了,还不如他的小儿子看的透彻。
于是他便派人去各家布匹店铺询问可有人识得这种布料产自何处,终于,在第三日下午,王长明带了永宁县的一个绣娘回来。
明康和妹宝作为这整个事情的见证人以及…嗯受害人,也来到了衙门。意外的是,明老爷子也找了个借口跟来了。
绣娘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岁多了,并不年轻,不过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憔悴,反倒精神头十足。
或许是害怕,她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不过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大人,不知小民可犯了什么事?小民实在是惶恐不安啊。”
“你放心,本官只是想问你些事情,若是要问罪于你,你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说话。”江宏安慰了她一番。
那绣娘心想也是,方才带她来的衙役也并未对她不礼,“大人想知道些什么?小民一定知无不言。”她又有些疑惑,“可小民只是一市井妇人,能告诉些大人什么呢?”
“你可识得这种布料?”江宏并不墨迹,直接命人将盗匪身上所穿里衣拿给绣娘看。
绣娘在来衙门之前王长明已经给她看过这种布料,因着年代已经有些久远,所以当时她也是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种布料产自何处。
绣娘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面前的布料的花纹以及针法,她肯定道:“大人,我认识,不过比之小民从前见过的那种又略有些不同,面前这种并未用金银磨成丝线绣成暗纹,只是较好一些的普通布料而已。”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同一种布料的?”妹宝疑惑。
“针法。”绣娘十分自豪,她都当了三十多年绣娘,若是这点本领都没有还这么在洛州混下去。
“我们家做了好几代布匹生意,在我小时候,有一次从幽州来了一队商人,问过父亲是否愿意收购这种布匹,只可惜这种布匹价格并不低,一般人家都不会考虑,我们做的又是小本生意,自然要以百姓们的需求为主,所以没有谈成。”
“如今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小民之所以记忆深刻,其一是因为那个商队人人非富即贵,并不像普通的走商。”
“其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种布匹的确难得,尤其是在小民第二次看到它后。”
明老爷子原本轻松的神色在听到绣娘的话后突然间转变了,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江宏眼里。
不过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并未说出来。
“继续说,有何不同。”江宏道。
“约莫过了十多年,那会儿朝廷正在挨家挨户的抓壮丁打仗,小民曾给军队上供军资时,无意见过军队里的好几位大人穿的就是这种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