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过多年,太子旧事重提,不会想给林家翻案吧!”
“不想,只是塞外苦寒,本宫有意,赦他们回京,只是路途遥远,林家当年位高权重,树敌颇多,最大的阎家,乃是修真名门,本宫有意寻一人护送,思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人,今日世伯一展法力,本宫倒想劳驾世伯跑上一遭。”
“贫道此番入京,乃为出让归云山而来,如今事了,本该回山苦修,今日太子差遣,贫道自走上一遭,”
“世伯宅心仁厚,本宫再敬你一杯!”
“太子谬赞了。”
“世伯方才说,此番入京,本为出让归云山,此话多有不实,降龙山当年迁观,国宗就改降龙山,归云山让不让,其实无聊,归云山不重要,降龙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道门,道门传承在哪,国宗就在哪,慧德普照寺也好,玄净庵也好,信徒再多永远做不了国宗。”
“太子如此重视道门,实乃道门之福!”
“所以!世伯进京所为不是归云山,想来,一则是看看父皇与我气数,二则是想看祖龙御玺龙气所剩。”
“太子知道祖龙御玺一事?”
“哈哈,世伯,如此大不违的话不关心,关心本宫知不知道祖龙御玺?哈哈,世伯是承认了?”
“太子所言多心了,贫道进宫确为归云山而来,什么气数龙气,贫道一概不知。”
“世伯何必欺我,数百年前,大龙国诸侯并立,拥兵自重,皇祖与一道人乘祖龙一一尽除,自此散尽诸侯,史书上撩撩数笔,可仔细想来,我皇族并无修真之士,亦无修真之法,二人一龙,可安天下,此言蹊跷,本宫辩证多年,早已心知肚明。”
“太子既已知祖龙御玺,何必问贫道呢。”
“我父皇早年佂战,身体多有隐疾,能活到今日,想来与祖龙御玺之中祖龙真气有莫大关联。”
“太子慎言!”
“世伯,本宫只是有一事不解,祖龙御玺传承数百年,但论及前朝,诸先皇却是不多长寿之人。”
“太子既知祖龙御玺龙气不多,想来当知当年降龙山何故迁观,三百年前祖龙薨毙,祖龙御玺一直在皇室内宫,但借法修身之法却归道门所有,前朝诸皇不得法决,强借龙气,夭寿也是天命使然。”
“那我父皇?”
“那法决本来我是给你母后的。”
“法决本由皇祖所创,何故不能延续至今。”
“贫道不能多言,太子见谅。”
“世伯只须告诉本宫,是不能还是不愿!”
“既是不愿,也是不能!”
太子听见这话,倒是释然了许多,喃喃道:“我就知道,世伯宠着我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此刻说出这种孩童说的话,连李成玉都觉得别扭。
塬真却恍如未闻,只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太子自顾自倒了杯酒,一口下肚,面向窗外湖景,缓缓道:“世伯所赠丹药,本宫已经一年没有服用了。”
塬真只叹口气,还是一言不发。
太子又道:“世伯每每进京,都挂着本宫,本宫岂能不知,朱丹练制不易,本宫自知此丹延年益寿之功效,恐怕连父皇也不晓得,如此丹药之珍贵,天下千金难买,万金难求,世伯每每进宫,本宫书房便多一枚,世伯,本宫活够了,如今心愿,只迎母后一族回京,此番开口,多有为难,世伯别怪侄儿。”
塬真此刻却拉起李成玉,告别太子。临走前忽道:“仟吉,你要保重身体,叔叔会帮你带回你母后一族的。”
话毕,又掏了掏布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自拉着李成玉走了。
对太子如此直呼其名,太子也不恼怒,倒似如释重负一般,二人一走,只留太子一人独坐。
良久,太子才拿起盒子,打开一枚圆滚滚的红色丹药,静静地躺在其中,太子拿起丹药,看了又看,良久,朝窗外随手一扔,望着丹药入湖,这才笑道:“湖里的鱼儿啊,吃了此丹,日后修练成精了,记得找我报恩呐!”
“下辈子,我会是什么人呢?穷苦秀才?不行,太穷苦了,富家公子?恩,也不行,没志气,江湖大侠?算了,舞枪弄棒伤身体,要不,做个道士,恩,这个不错……”
这边塬真躲在马车上嚎啕大哭,李成玉不明所以,拍着塬真的背,塬真哭了许久,突然望着李成玉:“小子,你以后可别死我前头,太疼了。”
“放心吧!放心吧,不哭了,乖啊!”
塬真却还抱着李成玉痛哭良久,驾车的侍卫倒不明所以。
“这道士,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