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跳不出去
一直没有人预审,也没有上手段,并且关押的是双规特殊用途的房子,这很不合常理,直到第三天,却是最没想到的人来了,宁芷溪。
宁芷溪的亲临,那事情可能有回旋余地,但会变得复杂。云中行有点茫然,也没心思去细想,望着她,没有恨也没有悲伤,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语。
云中行率先开口说道
:你瘦了。
:你托我办的事办好了。
云中行心里五味杂陈,抓自己坐牢的人在替自己办事,真的很狗血,哑然道
:谢谢你,谢谢。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
......
云中行道
:你瘦了。
: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两人都重复着毫无营养的话,这算不算无话可说?又或者是怨气太重,忍着不说?
云中行:你不该来。
宁芷溪强忍着泪水,半响才道
:可是我忍不住。
云中行心情复杂之极,黯然说道
:我知道你不恨我的。
宁芷溪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你错了。你越是知道,我越恨你。
云中行知道已成死局,意气阑珊道
:你是该恨我的,我无话可说,我愿意赎罪。
:赎罪?你拿什么来赎?
宁芷溪愤然丢下一个手机扬长而去。
手机有2个视频,第一个实在是不堪入目,也令人悲伤和愤怒。云中行知道,自己错了……宁芷溪需要的不是怜悯,赔偿,权力。她需要的是温柔的抚慰和厚实的肩膀,一份耳边的道歉,一份男人的担当。自己居然无动于衷,实在是该死……
第二个是一段娱乐新闻,说的是下午整个网络的朋友圈都在转发视频,宓雪在机场和别人热烈亲吻,有的说是拍戏,有的说是真的在热恋,纷论不休,这新闻必然是无数宅男的受难日。晚上宓雪的工作室发表了简短声明,澄清只是节目特辑的效果需要,做了隐密拍摄,宓雪目前还是单身,请大家不要无端猜测。
但是云中行深知,这消息无论真与假,都只是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而已,甚至当事人宓雪也仅仅是困扰罢了。唯独宁芷溪成了那个扛起所有伤害的坦克,两个视频,双重输出无以复加。正对了宁芷溪说的那句话,你拿什么来赎罪?
第二天,宁芷溪来了,脸色比昨天越发难看。云中行不作多想,走到她面前,拥她入怀,本想宽慰几句,奈何如鲠在喉,但眼泪却是不能忍住。
宁芷溪也是久久不能平息,哽咽良久方才抬头抽泣说道
:知道吗?你对我那样,我没有恨你,也没有怪你,但是我不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赔我5000万有什么用,你给我中鼎有什么用……我不想惩罚你,我,我想试着去原谅你,或者试着去了解你,接受你。但是,你,你却把它给毁了......你们在卿卿我我,你们在秉烛私语,你们在机场肆意拥吻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心意,我的位置......你逃走了,我能等,你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能忍,你们却在秀恩爱,让全世界都围观你们,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这算什么?呐喊?尘埃落定?我真的无法接受。既然这样,那我就在悬崖下面等你,我等着你。虽然我们都尸骨无存,起码也是我中有你。
这番话说得云中行无言以对,只喃喃道:我是疯了,
宁芷溪:嗯,我也疯了……你也疯了,宓雪也疯了,通通都疯了。
云中行:她怎么了?
:听说她在上海站台法国的珠宝首饰活动,她就带着你那个破项链,死活不肯更换,品牌商把她告了,怕是要赔一大笔钱。
:你怎么知道那个项链是我的?
宁芷溪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道
:你有没有搞错,你有没有搞错,你,你居然问我怎么知道。。。
云中行暗自嘀咕道
:老子确实不知道啊!
宁芷溪继续道
:现在网络上面已经把你人肉出来了,说你不是演员,是高管,包养了宓雪。你这次是我爷爷派人秘密带回来的,谁也找不到你。所以现在网络上都在黑宓雪。我现在先回去,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
宁芷溪转身便要离开,云中行突然问道
:你,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宁芷溪听了怒不可遏,转身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中行心里乱得一团糟,一整天都在想,真的要好好想想,怎么都是错的,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宁芷溪再也没有过来,直到几天后,却是方落落来了。见面就问道
:怎么会这样的?那天接到警察通知,我就去找宁芷溪,然后就翻脸了,你就只交代两句话,都急死我了……
云中行愧道
:是我的错,她怎么做,都不过份。
落落:刚才宁芷溪倒是打了电话给我,说可以让我接你,不过她后来说的话好莫名其妙,她说她在悬崖下面等你,在哪里等又不说。
云中行隐隐感觉不安。赶紧和落落离开,马上就打电话联系宁芷溪,手机关机,两人心急如焚的赶到她家里,又哪里有她的踪影。云中行深感大事不妙,跌坐在门口,实在是彷徨无助,看着方落落问道
:她平常都会去哪里?
方落落毫无头绪,说道:我是没了主意,你不如想想她说的悬崖是在哪里?
云中行顿时想起一事,急忙让方落落驱车去酒店。那个曾经疯狂的房间。
天啊……宁芷溪静静躺在床上,手腕在不停的流血,脸色苍白,旁边还放着一张验妊单,怀孕了。
云中行慌忙给她包扎伤口,宁芷溪被他一番折腾缓缓的醒了过来,撑着最后的力气对他说道
:我还是不如你,我,我跳不出去。
云中行心如刀绞,懊悔着说道
:我不让你死,你要听我的话,哪怕最糟糕的活着,也比放弃强。
说完一把抱着她就冲去医院。
天可怜见,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一则是上天宽厚,二则也是宁芷溪怕疼,手腕的伤口割的不深。
宁芷溪的爷爷宁峰闻讯赶来,颤颤巍巍的被警卫搀扶着,上来就给了云中行两巴掌。怒发冲冠,云中行唯有受着,黯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