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过晌午,衙门的班房里,众人正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屋里头,老衙吏正背对着众人,一人独坐,静等着当值的崔直回来。
等崔直回来后,听闻衙门里出了大事时,已是晌午过后了。
莎莎来衙门里寻他,他却是不知,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傅竟会如此行事,不仅不听莎莎的所求,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痛骂了一顿,直将人给气走了!
“师傅!先不说她此时来寻我究竟所为何事,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羞辱于她,又是为何啊?”
班房里,其他衙吏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师徒二人在那争辩。
看着他这样的生气,老衙吏的火气也是不降反增。
“为何?我还想问问你是为何呢?她从前是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那个月娘的身份,你也不晓?跟他们这样的人来往,对你有什么好处?”
崔直猛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师傅的那张老脸,无奈的说道:“她们从前如何,那是她们的事,如今她们总归是没犯事,也没得罪于您吧?今天她找上门来,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大事,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撵出去,万一……”
“万一,万一什么,若真有那天大的事,自然会有人找到衙门里来,她若真有事,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同我讲,硬要等你回来,跟你说?”
崔直见他这样的冥顽不灵,索性也不再隐忍,直接将他同江伊佳一同密谋之事给小声透了出来,末了,他心存怨怼的问道:“您既能同那魔头联手,怎么到了我这儿,却是这样的苛责,先不说她岳莎莎是个怎样的人,今日若她真是有要紧的事要告知于我,您这所为,到底是怕她将我拉下水去,还是怕我对她心存他意,辱了您的脸面和公门理法?!”
“你!”
老衙吏此时的脸色,已是黑的一塌糊涂,却没想到,这崔直之后所言,更是让他生气!
“师傅,有些话,我本想等事成了再同您说的,今日您既比我心急,那索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岳莎莎这样的女子,我还真就喜欢,还喜欢的紧呢!”
说罢,那崔直便愤而起身,抬腿便走,不管身后的老衙吏如何的说,如何的骂,他却是不为所动,一意孤行的走出了衙门,然后,便寻莎莎而去了!
老衙吏本预再追出衙门去,拉住崔直,却不想,身边的这些小吏们却是跟商量好似的,竟团团将他给围住了,身后,万捕头早已听见了动静,见师徒二人闹成这样,赶紧让那几个小吏将老衙吏给半推半抬的拉回了班房里。
“你看你,着急了不是,都说了孩子大了,自有自的主张,你倒好,非要横插一脚,这回可好了,他不光承认了,还要寻上门去,你要是跟去,难不成还真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恶吏不成?”
班房里,一杯茶水送来,奈何这会儿,老衙吏却是没心思饮茶,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孩子,怎就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你这榆木脑袋,当年是怎么追到的你家那口子的,两人彼此属意,又没有开口言明,你不让他俩见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何必要这样言辞犀利的羞辱一个姑娘家呢?你这不是逼着崔直在你和那姑娘之间做选择么?”
老衙吏沉着张脸,这会儿已将刚才崔直的所言都给说了出来,他对江伊佳的疑心本就从未放下,今日莎莎突然求上门来,他自然是万分的防备。
这妮子跟在江伊佳身边,本也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到衙门里来寻崔直,老衙吏哪能轻易让她如愿,结果两人一来一回,这才话赶话的,多说了些伤人的言辞。
“嗨,你啊,就是管的太宽了些,年轻人么,有些来往,再正常不过了,反而是你这样的阻拦,倒是让阿直生出了别的心思来。他今日说的这些,不就是在跟你讲了么,他啊,长大了,你呢,也不能总把他当崽子似的护着,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