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也是首次与刘备单独二人对谈。比起吕布的桀骜不驯，曹操的曲意逢迎，刘备身上散发着别样的气息。

那是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江湖侠气。

是明珠蒙尘但瑕不掩瑜的刘郎才气。

他不像各家主君端着仪态故作威仪。

反倒像再见幼时堂亲令人信任安心。

刘备确实是一名奇人。

“四弟许久不见。上次遇袭后可完全休养康复了？”

“许久不见大哥，伤势已愈，让大哥担心了。大哥是刚到东郡吗？”

“已去拜会过孟德，想来不久后便要对袁术用兵。此役需深入淮南，陈登还需留守徐州。大哥有意让你一同参战，任军师一职。四弟可愿一行。”

“非是不愿，只是小子才疏学浅。军师谋略若失败，将白白葬送士兵性命。小子自认担不起如此重责。”

“胜败乃兵家常事。四弟不应妄自菲薄。计谋的制定会由众人一起商谈，即便失败也是众人之责。此次出征曹军才是主力，我方只是配合行动。大哥可以担保四弟安全无虞。”

对于淮南一战，韩愈知道的并不多。但实在耐不住刘备请求，索性便一同出发，哪怕当个吉祥物也行。想来刘备也不会怪罪。

“除了出征一事。孟德还邀我一同煮酒论英雄。我数尽天下诸侯，孟德都不认同。最后他指着我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我实在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对此四弟你有何看法。”

竟是煮酒论英雄。莫非是衣带沼事件发生了？

“大哥你是怎么回答的？”

“孟德一开始一口一个玄德，突然说使君与操，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便脱口询问使君是谁。孟德才强调了使君是我。我实在是不解，我这势力甚至不如近日崛起的孙策，怎么就入了孟德法眼。总觉得是故意抬举。四弟觉得如何？”

“大哥中间可有因打雷而掉落筷子或酒杯之举？然后孟德兄是否有询问大哥是否害怕打雷？”

刘备大惊，想不到刚刚发生的事韩愈立刻就得知了。刘备第一反应便是四处张望，确认四下无人，然后低沉地询问韩愈。

“四弟你在孟德处有眼线？”

“小子哪有如此本事。”

“那你怎对此事知之甚详？如同亲临现场。”

“猜的。适才打雷我这边一样能听到。”

刘备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过度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事与秘密，深究下去别人不愿透露的话，尴尬的也是自己。

“依四弟所见，孟德究竟是何意？”

“对大哥的试探吧。大哥是否收到了衣带诏？”

“什么衣带诏？”

“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

随着韩愈将衣带诏背完，刘备冷汗直冒，一股烈火在心中猛然升起。

“这！”

刘备的反应显然是第一次听闻此语。看来衣带诏尚未发生，或者是还未传到刘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