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
圣多马诺教堂的大殿。
中间对着正门的墙上是一个巨大的木制十字架,长条形状的供桌上放着一部部布满灰尘的《圣经》。大殿四周贴着花纹的玻璃窗将一道道阳光散射进来,整座大殿仿佛都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之中。
内侍长莫里斯捏着衣角摩挲了许久,到底是按捺不住,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在座的众人。
枢机副主教科德、军令部长库尔班、内务部长亚鲁特、军务理事汉尼拔、毛奇,还有十几位担任闲职的大小贵族。
莫里斯将手放在嘴巴,轻轻咳嗽了一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立刻鸦雀无声。
大权在握、睥睨众生。
莫里斯这几天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自动成为瞩目的中心,之前对他不理不睬的诸位贵族大人也一改往日轻视的态度,对他可谓是毕恭毕敬。
这种感觉真的很上瘾啊。
莫里斯在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古井无波。
“各位大人,现在的情况也不用我多说。”
“维京人的大军已经攻占维也纳,搞不好,他们此刻已经向我们追来。”
“现在陛下的身体抱恙,无法处理国事。所以,我自作主张召集了这次紧急会议,就是想同大家商量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莫里斯说完,摊了摊手,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陛下的身体到底什么情况?”内务部长亚鲁特率先问道,“我怎么听说,陛下已经醒了?”
莫里斯不答,悄悄看了库尔班一眼,库尔班立即起身,道:“陛下确实是有所好转,可远远还没有到清醒的地步。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可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那库尔班大人的意思是?”亚鲁特用食指划拉着自己的八字胡,冷冷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库尔班的国字脸一红,急得跳了起来,“公爵大人已经牺牲,马歇尔将军又生死不明,我虽然是军令部长,可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我还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成!”
“那谁又能知道呢?”亚鲁特冷哼一声,“我可听说昨日好像处决了一个人,他是什么人?谁能告诉我?”
见库尔班不接话,亚鲁特又重重地冷哼一声,道:“陛下虽然病重,国家虽然危急,可大主教还在,律法还在,可容不得有些宵小之辈上蹿下跳!”
“你!......”库尔班怒发冲冠,他戟指亚鲁特,气得全身发抖。
“好了好了,都是旧事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就少说几句。”枢机副主教科德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沙哑着声音劝道。
“主教大人,今天可不是我库尔班故意挑事情,是亚鲁特老揪着旧事不放!”
“哼。”
“我之前虽然糊涂,办了些错事,可现在,我库尔班,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嗯嗯,库尔班大人的忠心,陛下是知道的。”莫里斯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于是出言力挺道。
亚鲁特看了莫里斯一眼,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莫里斯大人,您是陛下的心腹,陛下有什么想法,您肯定是知道的。”科德缓缓说道,“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是要到米兰借船,从海上去到布达佩斯,与大主教会合。”
“可现在陛下这种情况,恐怕是经不起海上颠簸的。”科德说完,看着莫里斯。
“是的,主教大人,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莫里斯心头一喜。
“内侍长大人,那,现在,您是有什么打算吗?”科德慢慢腾腾地问道,每一个单词都吐得艰难但是清晰。
咯噔,莫里斯心头一颤。
“要不,我们就停在米兰,就地组织抵抗?”军务理事毛奇不合时宜地插话进来。
大殿里的众人闻言,立即交头接耳了起来。
就地组织抵抗?
谁抵抗?
怎么抵抗?
就凭这千把人的禁卫军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