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隆皇帝统治的第五十个年头,也就是公历1785年的正月。
北京城虽然正值寒冬,但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春节的喜庆氛围中。
紫禁城内,乾隆皇帝正在指挥筹备着各种庆祝活动,以彰显皇权的昌盛和国家的繁荣。
同时,皇宫内外也忙碌着准备即将到来的元宵节,届时将会有热闹非凡的白云观灯会以及各种庆祝活动。
京城依然是春寒料峭的时节。
在古老的城墙脚下,宽阔的护城河表面,被严寒凝冻了一冬的厚厚冰层,依然可以承载很多人在冰面上行走。
在冰面上,不时可以看到几个孩童的身影。
他们穿着破旧的棉衣,那些棉衣看上去已经陪伴他们度过了许多个寒冷的冬季。
老百姓称这种棉衣为“大棉猴”,是一种风帽连着衣领的棉大衣。
这种大衣通常做得非常厚实,以抵御寒冷的天气。
尽管外观不太美观,无论胖瘦,穿上后体型都会变得鼓鼓囊囊,显得极其笨拙。
但在寒冷的天气条件下,的确提供了良好的保暖效果。
小孩子穿的棉猴长度及膝,领子上还配有一个帽子,从背后看有点像一只大猴子,所以美其名曰“大棉猴”。
凛冽的北风中,这些孩子无忧无虑地在冰面上奔跑、嬉戏、追逐。
他们的欢声笑语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这个冬日里最温暖的一道风景线。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快乐,让人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些简单而美好的时光。
“正月初六的千叟宴,必须办的稳妥周全,不可有半点差池。”
乾隆端详着跪在丹墀下的一干重臣,犀利的目光依次扫过福康安、和珅、纪晓岚、刘墉、于敏中等人的脸庞。
“启禀万岁,不知为何要在新年伊始时举办这样的大型宴会?眼下虽然四海承平,但也不是尽善尽美。江淮一带的白莲教闹得很凶,蛊惑了一批死命追随的民众。眼看即将做大,朝廷不能不早预防才是。”
刘墉不管不顾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对这次引起朝野非议的千叟宴,他颇有微词。
抑扬顿挫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回荡在乾清宫的大殿上。
乾隆想不听都很难。
和珅扭头看着梗着脖子的刘墉,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
你懂什么,皇上的心思是你这种浅陋之人能揣摩出来的吗?
无知者无畏!
看圣上待会怎么收拾你。
和珅想到这,脸上的愤怒表情瞬间变成了和颜悦色。
“刘墉,你也太放肆了,敢妄议圣上的重大决策。举办千叟宴是我的提议,也是圣上赓续圣祖康熙爷和先帝雍正爷敬老孝亲德政的顺天应命善举,你怎么能妄加评论呢?作为臣子,你居心何在!”
面对福康安的指责,刘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
“怎么,福大人先急了。我早就听说这次千叟宴重开,是你上蹿下跳蹿腾着圣上办的。今天你既然承认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作为臣子,你明知举办六千人的千叟宴,会耗费大量国库银两,却怂恿圣上做桀纣那样的亡国之君。酒池肉林、夜夜笙歌的皇帝,哪一个有好下场的?”
“你,你,你,竟然讽刺圣上是桀纣那样的亡国之君。罔顾圣上秉承圣祖爷、先帝爷,继往开来缔造的康乾盛世嘛?我倒问你一句,你危言耸听,所为何来?”
福康安面对刘墉的挑战,有点不淡定了。
二人的父亲傅恒和刘统勋本来同朝为官,也算有些交情。
细论起来,福康安和刘墉也算是子一辈父一辈的世交。
可是,福康安看不上刘墉处处清高自傲、以清流自居的性格。
刘墉对福康安放荡骄矜、刚愎自用的公子哥性格,更是死看不上。
人与人,就像两只在路上遇到的小蚂蚁。
起先用两只触须互相嗅一嗅对方的味道,也是互相火力侦查一番。
如果气味相投了,那就一路同行。
反之,只有渐行渐远的份儿。
在乾隆皇帝看来,福康安和刘墉就像两只朝堂上的蚂蚁,互相发现气味不谐后,不但不同行,而且互相掐起架来。
“在圣上面前大吵大闹,是不是有失官仪了?我是圣上亲任的礼部尚书,有责任参奏你们两个君前失仪。”
作为礼部尚书,于敏中适时地加入了这场争论。
实际上,他是想给福康安解围。
这次举办第三次千叟宴的真正目的,刘墉并不清楚。
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纪晓岚,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在一旁洞若观火的纪晓岚事前肯定和刘墉通过气。
一个主攻,一个助攻,把福康安提议的千叟宴给他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