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要去帮那群狗娘养的卖作物。”
“这么多东西我哪里拿的完?”
看着先后驶离村子的电动三轮车,卢海均叹了口气。
他是整个桃源村里地位最低下的村民,但生在这片土地上,他没有办法抗拒来自别人的压迫。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逃离村子,但每次借由卖作物逃离村子,不管他身在何处,晚上都会梦见村里供奉的狮驼真君像。
而第二天,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村口。
逃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村里有人发现逃离者,还会进行鞭打。
卢海均自从逃过两次之后,就熄了这种念头,再也不敢自己跑了。
村里的地位是从婴儿哇哇坠地开始就注定了的,每一个婴儿都会在降生的第一天,被村子的村正用水验身。
水是由供奉狮驼真君的烟灰与水混合而成,在这个村落里被称为“阳水”。
倘若婴儿的血液与那阳水相合,不分彼此,那么这个婴孩就是注定的内圈天命。
村民们的等级亦是如此,按照血水相合的程度判定。
而卢海均就很不幸,他的父母原本都是最内圈的村民,但由于卢海均在出生时,血水不合,整个家都被打到最外圈。
他的父母还有着两个孩子要养,倘若因为照看卢海均一人,那全家只有饿死的份。
不得已之下,卢海均的父母与他划清界限,这才得以重新返回内圈。
只有卢海均一人被留在外圈,受尽他人欺辱。他的父母常年怀着愧疚之心,每年都准备了一笔钱给卢海均。
但桃源村是不允许内圈人和外圈人直接接触的,卢海均的父母也只能委托中圈的一户人家,将钱交给卢海均。
说卢海均悲催,就悲催在这儿了。
中圈的那户人家并没有把钱交给他,而是私自独吞了。要不是这样,卢海均现在怎么说也能在外圈混出点样子来,不至于在此受尽别人欺辱。
就在刚才,那群外圈的人又把很多作物扔给卢海均,让他去帮忙代卖。
他的手里作物太多了,以至于别人都已经出发去卖货,而他自己还没有将作物全部装进车里。
“真该死!”
卢海均把最后一捆作物扔进车里捆好,这才上了车,急匆匆地向着村口驶去,却不料正与村口的朱希道撞了个正着。
“哎呦——”
朱希道惨叫一声,嘴角却咧开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发现自己撞了人,卢海均急忙停下车,原本还怕自己撞了村里地位比自己还要高的人。
但走近一看,他发觉眼前之人的装束明显就和村里人不一样,当下就平静了下来,心中不再畏惧。
“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们桃源村干什么?”
卢海均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两人,男的长得如何自动被他忽略,但他身后那女的却是我见犹怜。
桃源村地处荒僻,基本上一年到头也不会有人来。
卢海均自记事起,就只见过一次外村来的人,就是现在把前任村正囚禁了的陈瞎子。
他内心除了纳闷,就是警惕。
近些日子,村里陈瞎子施展神术催生作物。
卢海均虽然身份低微,以前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但自从陈瞎子来到村里之后,凭着陈瞎子一手催生作物的神术,他手里多多少少也有了一点粮食。
起码比之前快要饿死的日子好了太多。
村里现在谁人见到陈瞎子不喊一句“老神仙”,卢海均自然也是发自心底地尊崇陈瞎子。
“老神仙曾经说过,不能让外人知道这村子里有人能催生作物。”
“倘若被知道,那他就不会留在村子了。”
卢海均也不希望陈瞎子走,眼下自然是要盘问清楚眼前二人的底细来。
“你好,我们是进山考察的植物学考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