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应声而裂,一分为二,接着翻倒在地。
卫东靖坐着未动,淡然自若,无一丝惊乱。
他微笑着看向奉古:“先生,您看看,他这脾气也太差了。”
诸极怒喝:
“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过分了吗?”
“自古真话最伤人。”
“你……”
“好了好了!”奉古打起了圆场,“诸小友,你先想想,这个条件你能不能接受吧。”
“不能接受!”
诸极断然否决。
“五十年太短,至少一百年。”
奉古看向卫东靖。
“先生,您肯定能明白,哪怕是这五十年,东靖都有掉脑袋的风险。”
卫东靖言辞恳切,眼神真挚。
奉古对月升国和萧家都格外了解,自然知道他所说不虚。
“诸小友,卫小友这个条件,确实已是超出他能力范围的最大诚意了,若是错过了,可能你们雪族真的会一无所得了。”
奉古起身,“我和卫小友去房间里叙叙旧,你仔细考虑一下吧,如果同意,我就做这个中间人,咱们签个协议;如果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了,你们就自己折腾去吧。”
卫东靖随着奉古来到一侧的小屋。
他刚把来北境这一路上的遭遇给奉古说完,诸极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竹盘的人。
竹盘上放着卷轴、笔墨、还有红印泥。
“先生,我愿意接受卫特使的条件,就此停战!”
奉古欢喜,将那卷轴打开来扫了一眼,便递向卫东靖。
上面所写,并无什么大问题。
“我已代表雪族签字,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卫特使也签字落印吧。”
卫东靖将协议放到案上,取出大印,却迟迟没有押下。
“我还有一个条件。”他突然说。
“你想出尔反尔?”诸极显得很生气。
“不,这个条件于少主而言,是举手之劳的事,但对我来说,却极重要。”
“什么条件?”
“我需要一株乌罗。”
“如果我不给呢?”
“那五十年就变二十年!”
“前辈!”诸极不满地请奉古评理,“他这样不是君子所为!”
卫东靖淡然一笑。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可以出于大义,让自己流血,但为了家人和朋友,我也可以让天下人流血。”
诸极十分恼火。
乌罗很珍贵,生长在雪域极寒之地,数量稀少,一株乌罗从孕育到开花,需要经历三百年。
花朵入药,能令断筋重连、血肉再生,某些情况下,甚至有起死回魂的功效。
哪怕在雪域,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享用它。
但这一切,并不是诸极恼火的根本。
他恼火在卫东靖居然在最后关头,趁火打劫,像个小人一样来要挟他。
卫东靖摆出一副坚定的姿态!
“先生、少主,请原谅我这个小人的行径,但没办法,为了我的至亲,我必须如此。”
奉古不言,看向诸极。
诸极怒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但只不过眨眼功夫,他就双手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这里有一株去年采摘的乌罗!”
他将锦盒恼火地放在了案上。
卫东靖伸手想去打开,却听诸极一声喝:
“不要打开!”
“不打开,我如何能确定你没骗我?”
“我堂堂雪域少主,会因为一株乌罗而当着奉古前辈的面作假?”
“那可难说!”
“……好,那你尽管打开吧,但我事先声明,你打开后,我可没有第二株可以给你。”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