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打开门，她叹了口气，刘婷兴致勃勃地站在门口，直接绕开春燕快活地走进屋，刘婷两只手都是空的，这还是第一次，春燕没有看见她手里提着饭盒。

刘婷催促个不停，春燕叹着气说：“来得及，我还没吃早点？”餐桌上摆着一小碗白粥、两片炸馒头和几片腌黄瓜，刘婷说：“我在屋里吃了，昨晚都没怎么睡着，天一亮就醒了，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还能睡得着？别吃了，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时候不早了，刚才乔警官跟我联系了，他已到了，走，咱们走。”

“那，行吧，”春燕里屋走去时又叹口气。

“哎，你又干吗？”刘婷不耐烦地扯扯脖上的红色围巾，细窄的长条巾远看跟红领巾有八成相似。

春燕回到客厅，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刘婷瞅一眼，叫道：“噢，对了，还是你精细，这是那天你带的袋子，一模一样，哎呀，我没带，怎么？你中午去食堂打饭？”

“孩子中午要回来吃，也没时间去买菜。”春燕说。

刘婷跟着春燕下了6楼，她喘气跟上春燕轻盈的步子，说：“急什么，你不是说还早，等着我。”她拉上春燕的胳膊，一路上嘴巴都没闲着。

她们俩刚到落樱苑，乔仁和玉子已经提前将周遭布防，动用了分局的警力，也借用了学校的保卫，乔仁看见她们，示意让她们进来，刘婷甩脱春燕的手，小跑到乔仁身边，说：“乔警官，我们没迟到吧？”

“8:30分，可以，谢谢你们的配合。”乔仁看向后面的春燕，春燕全身透出憔悴，待她走近，乔仁说：“感谢你今天能来，也是为了能早点捉住凶手，还给死者一个公道。”

只要不是每天见面的人，春燕都有种小孩子的羞涩，她低声说：“谢谢，听说没什么进展，她，也放了么？她今天也来么？”

她的声音太低，刘婷恨不能贴进去听才好，乔仁问：“她？是指玲珑老师么？”

春燕盯着地面，勉强点头蚊子样哼：“难道，？不是那个，她做的吗？”

乔仁说：“抱歉，这个不方便透露，不过，请你相信我们警方，一定会找到真凶。”

趁着刘婷开口前，玉子一本正经地走过来，对刘婷说：“事发日8:50分，你看见春燕从里面出来，现在我们开始还原吧，乔组长，现在8：36分，能开始了吗？我接到小强的短信了，他在校门口已经等到叶眉了。”

乔仁点头，玉子拿起摄像机，对刘婷和春燕说：“刘老师，你尽量重复当时说的话，还有，春燕老师请你从大楼里走出来，你们是怎么相遇的，说了哪些话，请尽量都能还原。”

春燕挪着步子，刘婷大踏步迎上前，说：“春燕，你又来送饭的？手里拿这么大的盒子。”

春燕有点怯声道：“你，没说过这话，你说的是现在送早点，太晚了。”

刘婷瞅了眼旁边的两个警官，很有点不高兴地说：“胡说，我当时跟你讲的就是这些，肯定不会错，你当时东瞅西瞅的跟做贼样，还是我先看到的你，你当时手里就拿着这个袋子，四方的，我一看就知道是饭盒，你后来说是跟你家老邹送药，我当时就纳闷了，送个降压药用得着还这么大的袋子吗？后来一想，你肯定是想去食堂打饭，不过，当时9点不到，哎，你那么早整饭盒干吗去？”

春燕脸上一阵白一阵黄，好半天才吐出几排字来：“我，我怎么不能拿？你还不是带着饭盒？”

“我跟你不一样，我住得远，你住在里面，抬个脚就到了，我当时就觉得你好奇怪，9点钟带个饭盒，说是早点吧老早就过了，中饭又太早。”

玉子叹气放了录像机，晃了下手腕，说：“两位老师，继续，跟事发日无关的事情，你们等会私下再聊，行不？我们每一步都是接着的，别耽误时间了。”

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中年女人被生活折磨在一起，乔仁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正值风华的玉子若干年后会变成这样吗？玲珑数年后也会就这样么？他想起那个故事里离说的话，只怕自己没胆，哪里还害怕身体的弱小呢？

找到凶手，表面上的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邹蕤死了，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离不求利、只求名，为了求名哪怕杀人也在所不惜。

玉子叫了两声：“乔组长，哎，乔哥，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

乔仁恍过神来，玉子低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一直盯着春燕看，她都被盯得不自在了。”

果然，春燕的脸就要埋进地里头了，乔仁收收神说：“没发现，只是想点跟她们无关的事，她就是一个人呆着也会不自在的。”

刘婷凑上前问：“我们这么演行吗？要不要再多来几遍？我今天没课，她更是没事，学校给她放假了，她闲着家里也没事。”

春燕不自然地说：“我，等会孩子要回来，我得做饭。”

“哎，我发现你这人今天真怪，尽瞎说，刚才还说去食堂打饭的，怎么又要自己做了？”

春燕的脸色估快要渗出血来，乔仁说：“你们可以去门房等通知，不能先离开，应该不会耽误到中饭的，好吧，辛苦了二位。”

一辆警车开过来，下来沈中华，后面跟着高马，沈中华问：“我们没迟到吧？咦？小强他们还没到？他不是早就在校门口等到叶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