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天空下,我享受着最后一次的凉风;乌云逐渐飘过,扔下雨滴就往远处去。那种触感,或者我想说,第一次感知得这么清晰。我站在高楼天台上,展开双臂仰头接受洗礼。
或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怜悯,但无济于事。我忍受极大的痛苦;回忆也尽是狂烈着要撕扯我的幻影。对生活也没有那种希望……工作的不如意、家人的嘲讽,就连爱着的人因我没有用处而离去。
要怪,就怪我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也责怪这个世界总给予我碌碌无为的形象。当潮湿的混合气味随着我的吸气而冲入,我也在此跃下。那瞬间我觉得很长久,就像慢动作的镜头加上一生的记忆:全都在脑海中展示出来。
剩下的,我也不用过多猜测。在短暂的疼痛后,意识也随着躯壳的落地后逐渐模糊并消散。
我从未想过,我好似活着……
我似乎是做了个梦一般,体验了死亡,但总感觉很累,长途跋涉地横跨了许多地方一样疲倦。
眼前微微多了光芒,耳旁也有焦急的声音——模糊、哭泣。我认为这是跃下后被吓哭的路人。但她是多么地接近,甚至还有几根垂下的发丝轻抚手臂。我试图呼吸,然后感受到了腹部的起伏。
此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失望?还是生物本能得知依旧存活后的愉悦?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高楼,也不是雨天的场景。这似乎在一个房间里,温暖舒适,余光瞥见了火光在随着火焰跳动。
“这是哪,意识世界?”我的声音微弱,双手也吃力地撑着。然后我的腿部感到剧烈的疼痛。
“我就说——我就说你还活着,他们就是不信。”床旁的女生眼睛红肿,在看到我醒来后用手背抹走眼泪,并露出笑容。“你先躺着,我!嗯,我去做点吃的。”她有点激动,声音就莫名升高了,意识到自己可能吵到我了便降低音量,温柔地;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什么意思?活着。我不是……斯,不对,我怎么还算活着?我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像个卡在洞口的兔子,思维转动迅速却突然卡壳。语言已然在喉咙中艰难地被吞下去。
我扫视周围,发现这个房间,或者说整个建筑都是用石头砌成的,虽然不是很华丽,像想象中城堡的模样,但也不逊色。由于光亮都是由墙上间隔的火把提供,有些地方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看着双手,上面被扯下来的碎衣缠绕,握住时感到丝疼痛。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真实,所以我……是附在别人身上了?我摇晃着脑袋,突然在内心冷笑着:怕不是小说看多了,或许这就是死亡后的世界呢。
“没想到呀,在遭受这么大的伤害还能活着。真是命大。”有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在门前传来,他穿着厚重的盔甲,往我这走时脚步收敛地踏在地上。
我被声音吸引,于是抬头却显神态呆滞。主要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
“怎么?堂堂切尔特里大人,以往犀利的眼神不见了?难不成被那可怖的女巫吓得失魂了。”
他知道我的名字?可……这时,我的脑子突然痛了起来,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就这么强迫地涌现。
那个女孩这时也进来了,端着一碗像土豆泥的东西过来。“是吧。还活着,他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